�声声裂响,声势之猛,几有断裂之意。
景乐听犬吠有意,临时收了蹭着傅钰贤的笑意,身形一晃,拖过一抹余影便凑到了芊霙雪面前。
“方才没发现,姑娘体内,似是藏着什么东西。”他的语气一改了方才的花痴便是一腔阴抑,略冷,甚至有几分瘆人。
傅钰贤一把将芊霙雪拽到自个儿身边,“离远点,这是我徒媳妇。”
洛蘅又被晾在一边,莫名有些发怔。
“徒媳妇……”景乐眼神空洞了一阵。
云濯瞧得此妖如此古怪,心底略略有些发凉。
“仙君居然有徒弟!”他忽而一声惊叫起,把洛蘅都给吓得回魂了。
问尘仙君捏着芊霙雪走在前头,悠悠吹着口哨,似乎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那四人好奇的看着在原地呆了半晌的景乐,就见他神情逐步惊愕,连头发都微微有些起竖之势。
“居然有徒弟……”他双手不可思议的捧上脸颊,十指渐蜷,将五官扭的离奇狰狞,然后突然暴怒发疯似的骂道:“哪个杀千刀的王八龟孙鳖犊子!”
“……”
四人皆愣,却见洛蘅眉梢难解其意的跳了一下,云焱连忙从他手里把剑拿了,“忍住,这是师叔的故人。”
景乐自己在原地疯成一团,卫惜拽了拽洛蘅的胳膊,“你还是赶紧跑吧,我怎么觉得他想找你拼命……”
“你才王八龟孙鳖犊子!小爷撕烂你的嘴!”云濯炸了毛的就要冲上去,洛蘅却一把攥住他的肩,“不用理他。”
“有徒弟……”他还在念叨着,活像失心疯了。
云濯瞧着,火气消的莫名,攥着剑柄的右手也僵住了,“他……怎么了?”
“去找我师父问个清楚。”
那只狐狸疯癫了许久,终于在夜幕之后才恢复了些许正常的痴相。
夜幕之后,傅钰贤捞了几坛子酒便在后院的花下酌饮。
院里有一株梨树,晚春之际尚还稀稀零零的挂着几朵白花,好在周遭还有不少生得丰腴茂盛的草木,才没叫这梨树引了满院清凄。
石桌上摆着两坛酒,傅钰贤斟了一杯,摆到芊霙雪面前,“会喝吗?”
芊霙雪默默执起杯来,望着杯中清液,见一枚小小的月影澄在杯里,问:“都说酒可解愁,确是如此?”这东西她没尝过,所以想在尝之前稍稍了解一下。
傅钰贤举坛一饮,眼光悠闲望着月,“愁无可解,只是这东西喝多了可以让你死一趟罢了。”
睡如死猪。
芊霙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入口辛辣,过喉似刀,好在也还能接受。
有道拱门隔了小院,洛蘅便在拱门另一边的院里,那只狐狸缠着他,云濯也绕在他身边,忙得抽不开身,而卫惜和云焱就倚着一边的廊柱看热闹,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傅钰贤一眼便将那里的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遭,五指轮番敲着酒坛子,叹了一口悠远深长的气。
想不到他傅钰贤一世潇洒,竟也有这拖泥带水的一天,果如洛君离所言那般——羁绊多了,就放不开了。
说白了,再累也得撑下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