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胸墙之上,内外双方隔着半人高的墙,正在殊死搏斗。征北军的胸墙修得极为讲究,从外面,胸墙的高度快到人的颈部,但内里却垫起了一截,这使得内里的征北军有了居高临下的优势,大占便宜,此时,各段胸墙之上都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唯独晏伟这一段,冲上来的敌人却很稀疏,这使得他身边的战友能好整以暇的拿起长弓,瞄准射击,一箭一个。
曾可大步流星地冲了上来,一旦真正的展开肉搏战,这些世家私兵的单兵作战能力便充分淋漓的表现了出来,第一段胸墙上每一处都争夺得极其激烈,此时曾可不由庆幸自己在对手冲上来之前便对对手造成了大量的杀伤,否则还会更困难。
“曾将军,晏伟冲出去了!”罗翼大声道。
曾可没有说话,站在罗翼的身边,黑着脸,看着那一处混乱的地方。那里,有呐喊,有惨叫,不时能看到晏伟黑色的甲胃。
“冲出来了,冲出来了!”曾可的亲兵突然又叫又跳地大喊起来,从混乱的战场之上,晏伟浑身是血的冲了出来,马刀只剩下半截,另一只手上还紧紧地握着他的短匕。
“箭!”曾可伸出手去。
身边的亲兵立马递过一张强弓,同时还有一支羽箭。
张弓搭箭,嗖的一声,利箭飞出,擦着晏伟的身子飞过,将正追到晏伟身后的一名敌人射倒,晏伟明显被吓了一跳,脚步一缓,身后的敌人登时又接近了几步。
嗖嗖的箭啸之声连声响起,曾可射出的利箭一支又一支,箭箭都擦着晏伟的身侧飞过,将他身后的追兵一一射倒,晏伟连蹦带跳的跑到胸墙之前,翻了进来。
“将军,我杀了十几个!”他兴奋地道。“多谢将军救我!”
砰的一声,曾可一脚便踹翻了他,“狗改不了吃屎。”曾可怒吼道:“从现在起,你便跟在我的身边,敢离开我三步以上,老子一箭先放翻了你!”
轰隆一声,离他们不远处,一段胸墙被掀翻,敌军蜂涌而入,曾可一声怒吼:“跟我上!”从亲兵手中一把抢过大刀,飞奔而去。
“将军等等我!”晏伟握着半截马刀,如飞一般地赶了过去。
看着飞奔而去的两人,罗翼一跺脚,也跟着冲了上去。
倒塌的胸墙约有十数米长,刚刚冲进来十数名敌军的时候,曾可已是如飞一般赶到,大刀抡动,一颗头颅随刀而起,大刀在空中旋了一圈,平平地拍了下来,刀面正好击在一人的头盔之上,卟哧一声,整个头便不见了,只是肩上扣着一个头盔,随着人倒下,头盔也当的一声飞得远远的。一颗头早就成了烂西瓜。
晏伟冲在曾可的身侧,马刀短匕齐飞,势如疯虎,紧跟着罗翼也冲了过来,冲进来的十余人瞬间便被击杀,曾可如同一尊杀神,堵在了这段缺口之上,大刀挥舞,大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
整个响水镇的第一道防线看似都岌岌可危,但却偏生屹立不倒,偶有突破,但马上又被赶了出来。
赵普和黄宣武的脸色都如同锅底一般,原以为付出血的代价冲到敌人的防线面前,便可以一举破敌,但对手的顽强却远远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巨大的伤亡让两人暗自心惊,不光是先前在突击之时被对手的远程武器所伤,而近距离的贴身肉搏更让两人心神颤抖,因为这代表着对手的真正实力。
但此时欲罢不能,前方还没有露出失利的迹象,如果因为心疼伤亡而撤军,只怕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士气,又会一泄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