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脖颈间探了探,手下的身体已经没什么温度了,但她确定,方才那微弱的呼吸,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她又仔细在孩子脖颈间摸索,终于,那细细的血管,跳动了一下。
“真的还活着”
谢朝雨小心翼翼地将孩子翻过来,迅速打开她苍白发青的小嘴,喂了几滴灵液下去。
这孩子是凡人,灵液能吊着命。
孩子身上的情况也很是惨烈,因为姿势问题,她受伤的肩膀被自己压在身下,也正是这个姿势,才救了她一命。
孩子的右臂整个消失了,即便已经失去意识,被生生扯断胳膊的痛却还在折磨着她,伤口压在石板上,减缓了失血速度,让她勉强撑到谢朝雨到来的时候。
谢朝雨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撕去了下摆,在上头撒了些治外伤的药粉,再用这些布条将小女孩的肩膀缠了起来,她的衣裳是防御法衣,里面混着不少防御保命的材料,包在小女孩身上时,虽然不能治愈,但也成功止住了小女孩的血。
披风的上半部分,被她用来裹着孩子,她避开伤口,将孩子抱进了怀里。
她身上虽然有很多丹药,其中自然有治疗效果不错的,但这孩子太小,她没敢贸然使用,要是一个不好,孩子可能就会承受不住药力,爆体而亡,只能先想办法留住性命,带回去后,再请凡人的医者治疗了。
巷子里的情况很糟糕,谢朝雨出去后又沿着石板路继续走,在一户人家窗下遇到了谢秋棠。
这家人更惨烈,门前的灯柱上拴着狗绳,顺着绳子一看,狗子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早就不能叫出声了。
屋里是一家三口,年轻的女人商议敞开着,应当是正在给孩子喂奶,就这样保持着怀抱孩子的姿势,被一截木棍穿胸而过,钉在了床柱上;年轻男人似乎是想救自己的妻子,手里紧紧抓着一条板凳,倒在床前地上,男人的身体从腰身处断成了两截,至于地上的小小襁褓...
谢秋棠拉住谢朝雨,声音艰涩,“别看了”
她方才就已经检查过,襁褓里的婴儿是被兜头砸向地面的。
她们找遍了附近的人家,谢朝雨怀里的小女孩竟然是唯一的活口。
谢秋棠先谢朝雨一步进来,“可有看见凶手?”
谢秋棠摇头,“来时就已经离开了”,她们晚了大约一盏茶时间,这里根本没有活人的气息。
“这里应当有医馆之类的,咱们先找找”
谢朝雨怀里的小女孩失血过多,呼吸浅的几乎感受不到,抱在手里轻飘飘的。
出了这条巷子,二人朝不远处的长宁县主城而去。
长宁县地方很小,几条街就走到了头,倒是看见了一家挂着“医馆”招牌的店铺,谢秋棠上前拍门,半天都没人出来应答。
谢朝雨皱眉:“睡得这么死?”
谢秋棠:“我再敲敲”
旁边铺子打开了一人宽的门:“你们找谁?”是个老汉。
谢秋棠道:“老伯,医馆没人吗?”
老汉从门里探出个头,打量了她们二人几眼,“姑娘,王大夫丈母娘过世了,全家都去奔丧了,怕是还要等几天才能回来”
谢秋棠:“城中还有别的大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