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随二舅一起走了。

  “下去一定要带安全帽！”杜工喊道。

  ……

  “二舅，这‘杜工’，是什么人啊？”

  “施工员。”二舅道。

  郭北吐了口气：我还以为是……呢。

  “二舅，那你在食堂吃饭吗？”

  “我回家吃。”

  郭北不问了。

  刚刚他看杜工给二舅的手势，那是本地的黑话——西门大街来了几个外地妞，十分不错。咱哥俩有空不妨去尝个鲜。

  别问郭北怎么知道的，可以去问二十年来瞎胡混的马山炮他爹。

  不过，郭北现在很清楚，很多事情，他都是“不知道”的。

  ……

  通往地坑里只有一条颤巍巍的毛竹梯，郭北下去都战战兢兢地，二舅却很习惯。

  下面又是另一个壮观的世界，平坦的水泥场子，上面是钢筋工人在扎梁。一直走到尽头才是这在继续搭建中的楼房，盖了七八层的样子。

  乘升降机到了，整好就看到想找的人——二舅对一个推翻斗车的人喊道：“张，你来一下！”

  “这个，是我的……呃，你现在就，这个，这个，带着他，学做一些事情，从头开始做……人我是交代给你了，学不会找你啊！——那个，郭侠啊，你现在就跟张哥哥一起做事，他叫你做什么，你听他的就是了。”二舅看看表，对着升得老高的太阳皱起眉头：“现在七四十了，今天算八分工，明天来早一些，六半来……到你们就去吃饭。有什么事，问他们就好。实在不行，打我电话。——反正也没有什么事。”

  郭北问：“二舅你呢？”

  “还有一批材料我去联系，今天就不在工地上了。工地上注意，别弄伤了自己，到时候你~妈怪我就不好了。好吧？”

  二舅随便叮嘱了几句，又在楼上转了转，就离开了。

  “张哥哥好。”郭北问候道。

  张估计也就比他大个三四岁的样子。

  张看着他傻笑。

  “学生吧？”

  “嗯。”

  “初中高中？”

  “高中。”

  “看着像。不念了？”

  “……也许吧。”

  “嘿嘿，我也是。——以前受不了学校苦，现在觉得工地苦。”张稍稍一感慨，也没想怎么去劝一下郭北感悟人生道理，道：“做事吧！”

  郭北看着砌墙的工人，细心地观察着他们的动作——瓦刀舀水泥，舔在砖头上，抹匀实了，往砌好的墙体上一盖——

  做事情就一定要做好！这是郭北从家里来就下定了决心的！

  张有些纳闷：“你看什么呢？”

  郭北也有些纳闷：“看砌墙啊！”

  “看砌墙干什么？”

  郭北更奇怪了：“学砌墙啊！”

  张怔住，然后笑了：“那轮得到你学砌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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