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脆弱得宛如一个孩子般,哭得无助。
她扶着韩非的脑袋,尽管他双目紧闭,然而卫芊仍然让他对着自己。
她啜泣着小声乞求道:“夫主,越国已灭,天下大局已定,如今你壮志已酬,为何你还不醒来。我求求你,不要吓我,快点醒来可好?”
轻轻地摇晃着韩非的脑袋,卫芊愈来愈急。
明明有着呼吸,却浑然没有知觉的韩非吓到她了。
在连连摇晃,却无法让韩韩非有一点点的反应时,卫芊崩溃了。
她在韩非耳边几近失控地哭道:“我的命真就那么硬么?为何真心待我的男人全会被克死?鲁齐死了,你又要如此么!夫主,你要如此对我么!”
人前那个理智得有大将之风,国士之才的妇人,现在也只是个唯恐失去心爱之人的寻常妇人罢了。
扒在韩非耳边,卫芊哭泣诉说道:“夫主你忘了么?你曾说过,要与我生同床榻死同穴,你不可以失信与我!自相识以来,你我数度分离,从未有过圆满之日。如果,如果你真心爱我,你必然不会忍心就此抛我而去。夫主,你怎么可以对我无情至此……”
“你怎么可以在让我如此深刻地爱上你之后,却又断然弃我而去!夫主,你这是在惩罚我么?你是在惩罚我从前在你面前的种种任性么……”
“娘娘,汤药已好,请娘娘侍候皇上服药。”
卫芊正惶然得无以复加,寑殿外突然响起安大夫的声音。
强忍着心头那股惶然,卫芊将面上的一脸狼籍略为收拾了一番,这才鼻音浓重地令道:“送进来罢。”
安大夫一诺,亲自将汤药奉了上来,尔后又体贴地退出殿外,并仔细将寑门掩上。
经过刚才的激动之后,卫芊显然已不如初时那般失控。
哺食汤药之前,她贴着韩非的耳边,如同立誓一般,小声说道:“夫主,你从前说过的话,我都记着,一日不敢相忘。我这一生,费尽心机,总想守个圆满。然而几经波折,却总难如愿。”
苦涩一笑,卫芊的语气转为决然:“无妨!如今我亦想明白了,如果上天愿意许我一世圆满,夫主自会如期醒来。若是上天认为我配不上让你如此挚爱,自会有其他的定夺。逞论如何,生同床榻死同穴,卫芊一定会坚守与夫主最初的承诺,生死不离!”
轻轻地吻上韩非的薄唇,卫芊不无温柔地呢喃道:“现在,我要喂食夫主汤药,亦要等着上天给我一个答案。夫主若是不甘你我就此共赴黄泉,不妨努力一点,快点醒来。”
卫芊在韩非唇上辗转轻吻,又稍作留恋,尔后再啜饮着药汁,一口一口渡入他的嘴里。
如此反复,终于将一碗汤药悉数哺入他的腹中。
如同往常一般,轻轻地将他唇边的残汁舔食干净。卫芊紧张地凝神着韩非。
然而半晌过去了,他却仍然毫无所觉。
卫芊的心,开始一点点变得绝望。
尽管心中早已抱定了要与韩非相随的念头,可是在面对生死处于一线的韩非,她的心仍是揪了起来。
她抵着韩非的额头,小声得如同诱哄一般低喃道:“夫主若是再不醒来,卫芊只好随你而去了。或说此生还有什么遗憾,那必定是在你清醒之时,我不曾亲口告诉过你,我是如此的爱你。胜愈生命,爱入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