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郑景琰道:“诶,我说你什么意思啊?睡在这榻上可是你自己要的!”
郑景琰见依晴有些着急,心想适可而止吧,就此打住不要再说了,免得一会儿没法收拾反而坏事,张嘴却来了一句:
“可我现在想睡床上!”
依晴瞪大眼睛:“那我呢?”
“床足够大,你一半,我一半!”
“你……我、我去!”
依晴气笑:“虽然你这身子骨不足以令我害怕,但你也是个成年男人,我和你共一张床,算什么啊?姘头?奸夫淫……”
郑景琰瞬间脸黑得像锅底:“夏依晴,给我闭嘴!”
“是!对不起,我胡言乱语的,请侯爷原谅!”
“进去,我要睡下了。”
郑景琰垂着眼转身面朝软榻,不再看依晴。
依晴却看了他两眼,心想这个才是正常的郑景琰,刚才那个肯定中邪了!
夜深人静,里间灯光熄灭好一会了,一个瘦长的身影从外间软榻上坐起,下榻起身,前行几步轻轻撩开珠帘,不慌不忙朝里间走去,先走到雕花大拔床前,借着屋外映进来的淡淡灯光,默默看着床上女子的睡姿,说什么要平躺、舒展才是健康的,可眼下她分明像条蛇一般扭曲着身子!
微光中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唇角翘起:或许,这样比较容易翻来滚去?
瘦长的身影在床前站了一盏茶功夫,朝梳妆台走去。
拉开镜台上的红绸,他将自己裸露的上半身前倾,在镜前左照右照,右照左照,微微叹了口气:跟袁聪相比,确实还差很多,可是看起来也不至于像她说的那么瘦弱吧?更何况,她没试过,怎知道他不够坚实有力?上次她在李正青家喝醉了酒,他虽然矜持着从头到尾都没抱她,可她一直赖在他身上,他不也没让她摔下去?
现在全忘了么?夏依晴,你不能这么不长记性啊!
第二天早上,依晴是被花雨唤醒的,她躺在床上盯着花雨看了半晌,这才猛然坐起来:
“花雨,你怎么进来了?侯爷呢?”
“我在这!”
花雨侧开身子,依晴便看到郑景琰衣饰整齐,端坐在距离床铺六七步远的红木圆桌旁,手上拿着茶杯朝她举了举,说道:“快起来,好好梳妆打扮,今儿该去给岳父岳母请安了!”
依晴有点惊疑不定地看着郑景琰,一身玉色绣银丝团花锦袍,腰系玉带,头戴玉冠,俊颜妖娆面容清淡……这副样子去见岳父岳母?十足贵公子气派,也十分端方高雅,怎么感觉冷气嗖嗖的?这瘦弱家伙又变回骄傲的公鸡了,板起脸很能震摄人,大清早想干什么呢?
平时不是把她喊醒了才放婢女们进来的吗?可现在她还没起床,他急什么啊?软榻上、床上各一个铺,这不是明摆着让人看出端倪来了吗?若是有心人报到老太太那里,让老太太知道两人分榻而眠,还能有安生日子过么?
目光慢慢移到大床内壁那撂高高的棉垛上,依晴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天气暖和了,他昨晚根本就没拿棉被!
这才松了口气:好吧,瞎着急了。
其实在同屋不同床这个问题上,郑景琰才更应该紧张捉急不是么?他还等着要娶回心上人呢,夏依晴可没有心上人等着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