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已经白发苍苍,赫舍利心里一愣心道:那不成真的要立遗诏了?“老臣范承谟参恭请圣安。”这个戴着顶戴花翎的汉臣跪倒。
“起来吧。坐在那边墩上,范先生你是看着福临长大的,今个你送福临走。”顺治轻轻地笑了。
范承谟慢慢跪起左腿,右手打了个千儿,躬身退至右首一条矮几旁,欠着屁股半坐在青瓷雕花鼓墩上:‘皇上夤夜召臣,不知有何圣谕?‘
顺治呷了一口茶,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口里说道:"朕以德薄能鲜之身入继大统,至今已十八年了。自亲政以来,无论用人行政,纲纪法度,比起太祖太宗,实在差得很远。一统天下之后,一天天被汉人牵着鼻子走,以致国运不臻,民生多艰,这是朕的第一罪。"
苦肉计是天下君王的惯用把戏,骗了一代又一代的忠臣之心。
听到这里,范承谟惶恐地站了起来,忘形之间,笔上的墨汁淋得满袖皆是。他忽然觉得失礼,又急忙跪下启奏:"皇上冲龄践祚,外息狼烟,内靖奸权,入关定鼎,掩有华夏,建万世不拔之基业。偶有不治,皆因海内粗定,不及休养之故。圣上此言,臣不敢书!"
“你写吧,本就是实话,当皇帝也惨,范先生,你成全朕让朕临死说几句实话,实话跟你说,朕得的病不大光彩,已经病入膏肓,所以放请你真实记录。”
“皇上春秋鼎盛,怎会有如此念头?”范承谟匍匐在地。
“朕还那句话,万岁,万岁,古今帝王就没一个万岁,你起来吧。”顺治一笑言道。
他的镇静使范承谟感到一阵恐惧,便惊惶地起身归座,定了定神,写道:"朕以凉德,承嗣丕基,十八年于兹矣。自亲政以来,纲纪法度,用人行政,不能抑法太祖太宗谟烈。因循悠忽,苟且目前,且渐习汉俗,于淳朴旧制,日有更张,以致国治未臻,民生未遂,是朕之罪一也。"
顺治接着说:"先帝大行时,朕不过六龄顽童,没有为他老人家尽过一天孝道。我原想好好儿侍奉皇太后,补一补这点遗憾───"他哽咽住了,从榻上拽一方丝绢帕,拭了一下眼睛,"现在,朕要长违膝下,反使皇太后为朕悲伤……‘说到这里,两行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听到这里,范承谟惶恐地站了起来,忘形之间,笔上的墨汁淋得满袖皆是。他忽然觉得失礼,又急忙跪下启奏:"皇上冲龄践祚,外息狼烟,内靖奸权,入关定鼎,掩有华夏,建万世不拔之基业。偶有不治,皆因海内粗定,不及休养之故。圣上此言,臣不敢书!"
顺治心中笑道:我活着就没罪,死了有罪,你们又能怎么样呢?戏得唱完了。赫舍里听罢偷偷地从养心殿溜出来,那太监总管笑着在门口对她言道:“御辇准备好了,小德子给格格挑灯。”
“有劳公公了。”赫舍里淡然地回答,就听见这太监笑着说:“格格祖上有德,大喜了,索中堂被封做一等公”
赫舍里一惊心道:荣宠也未必是好事情,说不定不是黄裳元吉是亢龙有悔,赫舍利心道这易经里的几句话一直流传到今天,自古功高赫主这,没有一个不是亢龙有悔龙战于野的。所以就该知进退,于是低声说:“我算什么格格,您就笑话我吧,什么大喜,要有大喜也得感谢老佛爷三阿哥,要不是他们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总管葛泽看了这一身墨青色七品太监服饰的赫舍里,轻轻地一笑言道:“格格,老佛爷还在等着您,你赶紧去吧。”
赫舍里看着已经快到黎明的天空,天空的青色薄雾中有一片浅红。看来就要天亮了,这一夜好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