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逸领了旨,可整个宫宴都不高兴起来,宴席散后,还拂了陆令萱前来挽他的手,扭头就走。
身后并没有脚步声跟来,魏云逸走了几步,觉得有些怪异,一回头,就瞧见陆令萱站在宫门口,面容低垂,几滴晶莹的水光快速坠落在她脚下。
魏云逸已许久不曾见她落泪,这一惊非同小可,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起来,快步绕回来,将人搂在怀中,喉头有些酸涩:“我……我只是不想带个人回来呕你而已,我应承过你的,此生只你一个。”
“可她不一样。”陆令萱摇头:“陛下想要对西赵用兵,除了你,他没有合适的人选。你若不答应,那就是抗旨了。”
她闷声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你生气,并不单单是我做主给你纳妾,更要紧的是,我早就知道了,却还蒙着你。”
“是啊,慕云歌就那么要紧,值得你这样帮她?”魏云逸恼恨的出声。
却听陆令萱说:“要紧!她就像你那些军中的兄弟,对我而言,她是我的手足,没有云歌就没有今天的我。”
她曾说过,有朝一日,只要慕云歌需要,她愿以性命回报。别说今日只是要为魏云逸纳个无关紧要的妾室,就是让她让出王妃的位置,她也是肯的——更别提这件事后,除了慕云歌的恩情,还有魏时的旨意,为了魏云逸,她也不能不做。
魏云逸沉默了一会儿,气头消了,心中也通透起来。明白她的好意,他不由将人搂紧:“既然要做戏,多半是要做全套,接下来的日子,委屈你了。”
“不委屈。”陆令萱仰起头,含着泪,忽而露出一个明媚张扬的笑:“你的心在我这里,她还能翻得了天去?”
魏云逸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搂着她就是吧唧重重的一口。
回到府中,西赵公主穆氏已经送到了淮南王府,魏云逸象征性的去了一看,当夜依然是宿在主院之中。
京都自此又再一次风平浪静,直到一件令人的事情传来,才让京都的氛围一下紧张起来。
本是安居京都的蔺居正,竟然在天子脚下被人掳走了!
掳走他的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南楚的天子段容瑄。原来,蔺居正跟南宫瑾成婚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虽然慢了些,可还是传到了段容瑄的耳朵里。十月初,段容瑄乔装易容到了东魏,直奔京都而来,蔺家没有防范,蔺居正自己也疏忽大意了,将慕云歌的嘱咐望之脑后,擦黑时独自一人出门给南宫瑾买枣糕,就被段容瑄轻而易举的带走了。
南宫瑾此时已有快五个月的身孕,小腹隆起,久等蔺居正不见回来,心知有异,立即让身边的婢女去寻人。
婢女寻到蔺家门外,就在府门外不远的小道上瞧见了滚落满地的枣糕,立即回府报告给了南宫瑾。
南宫瑾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二话不说,将满头珠翠一扯,头发一束,拎了长枪就出了蔺家。
这个婢女是慕云歌赐给南宫瑾的,一看这情形,急得没办法,一边让人去禀告了蔺家二老和大公子,一边却想起慕云歌嘱咐过,如果遇到紧要的事情,可前往慕家去找唐临沂,当即不敢耽误,快马加鞭去慕家找唐临沂报信。
唐临沂得了音讯,立即派了墨门的精英去追踪,自己则是追着南宫瑾而去。
这边刚找到南宫瑾,探子也来回报,此时已是城门紧闭,段容瑄掳走了人,一时出不去城,暂时藏身于城东的一座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