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一船煤炭。
卸煤又脏又累,现代有大卡车和铲车比较方便,但是古代,又是货船。只得靠工人一铲子一铲子地从船里铲出来,装满一背篓后再由搬运工人背到仓库。背篓是竹子编织,再精细的做工也会漏出炭粉来,沾在衣服上,脸上,等卸完一船煤之后,整个人都变成黑炭头了。
有的工人比较幸运,是推独轮车,把煤装到车里,只要推到仓库就行。
卢小刀不知是运气差还是安一笑故意整他,是用背篓背。
他运了几趟脸上已经全是炭粉,嘴里也吃进去不少。
这时他由衷地感受到知识的宝贵,要是在现代多好,他上了那么多年学,考了那么多次第一,现在竟然在异世背煤,这让他此刻十分心酸又很不甘心。
除了制度因素,打工必须要积分,一步步升迁之外,实在因为是他自己百无一用,无法把一些现代化的东西嫁接到这古老的时空。
他心里忽然明了,如果只是打工,那么,即使每个月挣好几两银子,也永远富不过花解语。以他现在的生活开销,这点小钱也远远不够,也许,自己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按照原先想的,码头——酒楼——钱庄,一步步涨工资,再攒钱去考科举,那真的太遥远了,也许会用三五年,他混成了桃源镇的人均水平,那时候小石头也该上学了。每年的束脩(学费)开支也不小,钱永远挣不够。
挣钱好比针挑土,用钱好比水冲沙。
他愣神之际,被安一笑裹了一蛇鞭,正好打在脸上。
安一笑走到他身边,轻轻地吹了下他的脸,掉了不少炭粉下来,他笑得迷人,“我真是十分地欣赏你这张脸,很想看看你哭泣时候的样子。”
卢小刀低着头,在想着如何反抗。这人武功比他强,权势比他大,还比他有钱,古代杀人“不犯法”,他要弄死自己简直太容易了,难道只有忍吗?易地而处,别人会怎么办呢?
要是花解语,一定会捻死这个挑梁小丑。只是花解语根本不会沦落到来这里做工……
普通人呢,会忍吧,忍吧……
早晨的卢小刀一直傻笑,被他揩油都没有特别在乎。现在他倒要瞧瞧卢小刀的下限在哪里,征服一个固执的人,让他的桀骜不驯在自己手中瓦解,这是安一笑的乐趣。
卢小刀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显出一道拇指宽的红痕,再重一些怕是会出血。
安一笑抬手,食指指尖压着红痕重重地碾过,卢小刀疼得倒吸冷气,忙偏开头。
花解语推着轮椅来时,远远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只及卢小刀下巴高的漂亮小少年,白皙的手指暧昧地抚摸着卢小刀的脸。
黑色的炭粉附着在麦色的脸上,而少年肤色雪白,衬着十分醒目,刺眼。
为什么不躲,为什么给人摸脸,为什么!为钱吗?几个破铜板而已!
花解语一下就怒了,他随手掏出一锭银子,狠狠扔了过去。
白色的元宝直直地朝安一笑的手指飞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安一笑挥出蛇鞭,直接将银子卷住,元宝被从中间卷出一条深印,差点碎成两半。
随之而来的小铜板,直接打掉了安一笑的鞭子,他低头发现手腕冒出一圈血迹,右手完全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