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在小欣家过年时的情景，小欣挽着她妈妈和他的手臂，逛商场办年货，在寒冷的风中洋溢着家庭的温暖和快乐；他想起小欣去他家时，晚上睡客房，白天总会钻进他的被窝享受那残留的余温；他想起出差时，小欣专门跑去陪他，他们一起手牵手走逛大街……往事像电影胶片一样，每一个画面都定格在一瞬间，张明海感到天摇地旋，曾经的诺言，如何实现？对着镜子，他看着自己。

  “镜子里的那个人是谁？是我吗？是那个曾经‘为朋友一诺独行千里’的男人吗？我怎么变得如此无情？变得如此无耻？变得如此残忍？变得如此贪婪？变得如此放浪？”

  张明海在心里反复问自己，镜子里的他越来越陌生，不敢想象那就是他自己。

  也许应验那句“许下的承诺就是欠下的债”，任何一个有点良心的人都会为自己欠的债而感到良心不安，张明海也是这样，他欠下的情债，无法用任何物质替代的债，这就注定他将一直生活在虚华和痛苦之中，挣扎是他无法摆脱的魔魇。

  欧阳玉很爱他，不仅仅爱他，而且看好他，用心培养他，，让他成就一番事业。小欣也很爱他。欧阳玉的爱是浓烈的，如绿毒香水；小欣是淡雅的，虽然清淡，却很持久，润物细无声。小欣出差，回来时给他带的礼物是一包当地产的香烟。小欣就是这样，她买不起奢华的礼物，也没有浪漫的情怀，但她有生活的细腻，张明海接过香烟还说小欣傻，哪有送男朋友礼物送香烟的，小欣只是尴尬一笑。

  这夜晚很安静，张明海没等欧阳玉回来就睡觉了，他当然睡不着，他痛苦，挣扎，他想回到小欣身边，温暖她抚慰她，和她厮守，他可以放弃现在所拥有的荣华富贵，但他又不忍心伤害欧阳玉，欧阳玉对他是真心的，他不忍心让这样一个好不容易找到真爱的女人再次承受背叛。他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一人一半，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到一丝心安。

  秋天的早晨，太阳特别刺眼，似乎警醒人们“加快速度，创造财富”。每天单调而枯燥的工作让他很郁闷也很烦躁，每天上下班高峰期公交车都挤暴，稍微瘦弱一些的人随时都可能被挤成相片。即使在这样拥挤的环境下，售票员仍不满足的反复说道：“再往里一点，再往里一点。”若再遇到一些对售票那种人如此强烈的欲望不满的男乘客，张明海便会牢骚的说道：“只有这么大，已经到底了，还怎么往里嘛”。有他这种坏思想的人总会被这样的对话弄得轰然大笑。无意的骚扰在这时候发生的频率最高，有人享受，有人苦恼，也有人愤怒。他好不容易在“乱棍群峰”的联合打击下到达公司，坐在沙发上，长长叹口气，发牢骚道：“公交车再这么挤我只能坐二楼。”

  “二楼好啊，宽敞通风，胆子大的还可以随意来回走动。”一位同事调侃。

  “哈哈……”大家一阵笑声。

  “滴滴”两声，手机信息，张明海以为是欧阳玉，拿出一看，是清儿——他的初恋情人。清儿是他当时对她的爱称，手机里也一直这样存着她的号码。

  “今天是我们分手十年的日子，把‘十年’这首歌送给你”，清儿在信息中这样说道，张明海心中又泛起阵阵波澜。

  清儿是他的同学，虽然没在一个班，可互相认识。当时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学习成绩非常好，每次考试都排在全年级前五名，爱好体育运动，只要他在篮球场上，场边总会围着一群女粉丝，那次晚会他的独唱得到多名师生的热烈鼓掌，连续三年拿了一等奖，他几乎成为了大部分女生的偶像。情人节也总会收到一些没有署名的情书，有一次学校运动会，他在跳高时由于助跑太过猛烈，人越过杆也越过后面的泡沫垫子，整个人以背越式重重的摔在地上，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