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裴走到她身边坐下,将自己的围巾解下,围在她的脖子上,眼底里的沉重透着心疼:“明天我们就带白言回国都。”
顾明希的目光没有看他,干的起皮的唇瓣微扬,声音沙哑:“阿裴,我们……都负了他。”
如果他们当初不让白言走,如果他们能够多关心白言一些,或许白言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龙裴没说完,默认了她的话。白子言离开国都,他有派人跟踪白言,了解他的一举一动,当白言回到c国时,他便撤离了那些人。
他知道白言不会背叛自己,至少在国家面前白言分得清孰轻孰重。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一时的放任,竟然导致白言的彻底离开,说没有愧疚和后悔是假的。
白子言,那个总是面带浅笑,温润如玉的男子,为他们处理各种问题烦忧,倾听他们心中烦恼的白子言,永远告别这尘世。
他带着心中最干净,最深沉的那份爱,离开他们,去寻找另一个国度,继续等他的爱情!
国度机场,特殊通道的尽头,白子言的父母,姐姐姐夫都来了,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顾明希怀中抱着的骨灰盒,白子言的母亲哭的泣不成声……
最痛不过死别,最凉不过人心,这句话说来简单,真正到面对这一刻时才发觉是如此的困难与沉痛。
人世间最残忍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何况白子言的父母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女儿早已嫁为人妇,他们一直希望白子言能回到身边,结婚生子,承欢膝下。
顾明希走到他们面前停下脚步,手抱着白言的骨灰盒,手指恋恋不舍的摩挲着盒子上的花纹,心如刀绞。
“请节哀顺变。”龙裴站在一旁,声音低沉。
白子言的母亲抱回骨灰盒,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上面,痛不欲生,父亲站在一旁,一直叹气,眼神里的伤痛,不言而喻。
白子萱的眼睛红的厉害,明显是哭了很久,此刻压抑着悲痛,沙哑的声音向顾明希和龙裴致谢。
顾明希没说完,余光扫到不远处空荡处的身影,目光微微滞了下。
远处人来人往的人潮中,遗世而立的身影,萧条阴沉,一双深邃的眸光染着血色,目不转睛的看向这边,眼眶一直是湿的。
龙裴封锁消息不愿意让南司知道白言的死讯,可是南司是什么人,负责整个总统府的安全指挥官,关于白言的事怎么能够隐瞒得住他,更何况白言的父母都飞来了国都。
只是他不相信,不相信那个人死了。
站在这里亲眼看着顾明希将白言的骨灰交托给白言的父母,看着两老为白言的死悲痛欲绝,心口被什么堵住了,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胸膛的位置似乎要失去了心跳。
顾明希眸光穿越人群与南司对视,没有说话,南司也没办法走过来。
白言的死应该归结在南司身上吗?他不过是一个软弱之人,无法为自己的爱情和这个世俗抗衡,给了白言希望,又让白言绝望,而已。
看着白言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应该怪白言的不孝吗?他抛下养育他成人的父母,亲人,对不起所有爱他,关心他的人,自私的成全了自己的爱情。
这世间,对的错的,原本就很难有一个标准性的定义。作为儿子,白言无疑是大错特错的人,可是在爱情之中,他无疑是至情至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