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连福,听着他的介绍,那两个人的脸上都不由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杜主任,咱们能守住吗?”邱连福低声问,他的家已经拆了,可如果依旧没有能守住大堤,那对他来说打击就未免太大了。
“必须守住。”杜言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尽管他知道这样的话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在和大自然的斗争中,人的力量是何其渺小,而坚信所谓人定胜天或是与天斗与地斗的其乐无穷,不过是极端的浪漫主义,甚至是极端的自我膨胀罢了。
“可是万一?”茅镇长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问了出来,这段河堤里有他分片包干的一部分,如果在这段上出了问题,他也是跑不了的。
“所以要加快步伐组织准备撤离群众,”杜言声音里透出一丝果敢“记住了,不论发生什么事,群众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东西没了村子淹了都没什么,首先要保的是人!”
“可杜主任,这样做万一要是让上面知道了?”茅镇长脸色有些发白的问。
他很清楚杜言的这个话,其实已经是变相的回答了之前邱连福的那个问题,一想到从上游可能会冲下来的那数以千万吨的泥沙洪流可能会瞬间吞没下面的整个村庄,茅镇长原本就不好的身子骨几乎都都快坚持不住了。
可杜言的吩咐同样让茅镇长不安,如果真出了事,这因为擅自撤离导致动摇军心大堤不保的责任,谁承担?
看到茅镇长犹豫的样子,杜言转身走进帐篷,从桌子上抓过一张纸在上面飞快的写着,然后在最后前面之后他把这张纸递给了茅镇长。
“这是我写的一个证明,证明下达命令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你们只是执行人,责任我一个人承担!”
“杜主任这,这算什么?”茅镇长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些发红“事做了就做了,你一个人顶缸充大个的啊?”
听茅镇长一着急就溜出来句粗话,杜言却是微微一笑,他倒是没想到郭松林手下也有这样的干部,仔细想来人还真是奇怪。
“杜主任,我不懂你们领导那套,”邱连福接了一句,他手里依旧提着那把拆了自己房子的铁锹,这倒是似乎成了他的招牌“我让人找村子里的长辈帮着组织大家做准备,我带着人上去守大堤,守住了大家没事,守不住最多一百多斤不要了!”
杜言没再说什么,只是用力一拍邱连福的肩膀,看着邱连福带着几个骨干走上大堤,他回头向茅镇长说:“老茅你别以为劝群众撤离简单,故土难离,你必须尽快做好工作,必要时候就是用点手段都可以。还是那句话,保住人比什么都重要,其他的都是屁!”
听杜主任居然也吐了粗话,茅镇长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说起来因为郭松林的缘故,之前他对杜言多少是带着应付的,可现在看到杜言这种样子,茅镇长的心思不禁有了些变化。
人在忙忙碌碌的时候往往就忘记了时间,当天终于黑下来时,站在大堤上看着堤坝上下点的偏偏火把,油灯,还有远处临时拉的大片灯泡,杜言不由又向着这是已经一片黑暗,如同纷纷张开可怕大嘴的那些浪峰望去。
除了必要几个留在村子里帮着准备村民疏散的,几乎所以的壮劳力都已经上了大堤,而大半天连续不停的搬运沙袋条石和拆下来的房梁木料,已经让一些人累得穿不过气来。
“二松你个怂货,就这点累就躺下了,把折腾你老婆那劲拿出来,少给老子装怂。”一个干部一脚踢在靠石头歇着的一个村民屁股上,他的话引来一通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