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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找顾芜拔根羽毛,那厮肯定哭个七天七夜,蓄起来的泪水能让前面的长华湖水溢出来。他可不敢承受。
所以眼前也就这么一只小鸡仔了。
他半蹲下身,与它商量:“唉,我说你介不介意我在你身上拔一根毛?”
只见原本要从他面前正正经经走过的鸡仔提起的爪子又默默收了回去,若无其事地转了身,然后飞快奔走。
那速度,简直将长溪视作洪水猛兽。
长溪的笑僵硬在脸上。伸出的手也在半空中略显尴尬。
他重新站起来,深呼吸几口,下一秒冲向了某只小鸡仔。他今天还非拔一根不可了!
整个木屋里是小鸡仔撕心裂肺的叫声。
不过最后的一声惨叫是长溪的,他的掌心被小鸡仔啄出了一个血窟窿,掌心上全是血。
小鸡仔平时看着挺温顺的,不过一会儿,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一双眼睛正十分犀利地盯着他。
长溪莫名觉得心里毛毛的。小鸡仔看着好欺负,但气场倒是十足。
他蹙眉,心道这厮的戾气还挺重。
他倒也不再去追它,在地上捡了根羽毛回了里屋。
为了不被天庭的人发现自己还活着,他倒也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苟且偷生”。
敛去仙神,禁锢仙术,与默羡沟通也只能靠千里传鸡毛这种办法。
这几年,他都是将心里想问的和想说的都放在鸡毛上,送去天上的。
步行出小榭,他伸出手。
东风正好从远处吹来,不过一会儿,手上的羽毛就如一缕气一样消失不见。
他微微一笑,正要回屋,却看见阶梯下,一个滚胖滚胖的身影正在上楼,看上去甚为疲惫。
“怎么了?”他摸摸走到面前顾芜的脑袋。
“师父……呜……他们都有小风车,就我没有。”顾芜哭得无比可怜,甚至能让某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鸡踱步出来,走到他身边蹭了蹭他。
顾芜蹲下抱住它,眼泪洒在它身上。
鸡像是受了什么刺激,飞快地躲闪而过,在原地扑扇着翅膀扑腾了几圈,然后退离几步。
“师父……弟弟怎么了?”
长溪蹙眉,像是在研究什么。
最后他得出一个让顾芜惊掉大牙的结论。
“你弟弟……应该是在嫌弃你。”:)
鸡对于这个答案纹丝不动。
顾芜先是狠狠一愣,然后……发出了惊天的哭声。
“哇呜……我弟弟怎么能嫌弃我呢,像我这么善解人意的哥哥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弟弟不可以嫌弃我!弟弟既然嫌弃我,那我也不要弟弟了。”
顾芜抹抹眼泪,愤愤不平地甩袖离开。
长溪面无表情,内心却已经有个小人在捶地大笑了。
呵,跟他斗?挑拨计划成功!
他抱起那只小鸡,走到面壁墙面而哭的顾芜身后,轻轻拍了两下。
顾芜表示目前不想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