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心心满意足,施施然离去时,萧伦颉对着她背影看,再看自己考究的衣饰,心里总不是滋味。
回想石涉其人,额头饱满,英眉俊目。还有一点,就是萧世子永远如去壳白鸡蛋,石涉永远带风霜。
风采不如风霜多,自从萧伦颉在石涉面前发现这一点,是他永生的恨。敢和殿下比风采的世子萧伦颉,在石涉身上无声的碰个钉子,就是衣衫如玉输给风尘仆仆。
还有这一个郑姑娘,你嫁的丈夫有那么好?值得你抛头露面来问讯!
澄心开开心心回到家,下厨煮羹汤。郑夫人来看女儿,见她回来放下心,又要说她:“你丈夫日日在外,你再乱走怎么还成体统,丢下公婆不管,丢下家事不管…….”
“谁不管了,这不是在煮他爱吃的。”澄心面对母亲嘟嘴,把手中的菜给她看:“这是不是?我知道他辛苦,难道不体贴他?”
女儿十足管家婆模样,郑夫人不忍再说,只是笑:“对着你公婆你和气的很,对着我,看你娇惯。”
不舍得走,停上一停低声问:“你父亲几时出来?”
“快了,石涉不是天天在忙这个。”澄心骄傲地回答:“他敢当堂骂人呢,还和人拿刀!”郑夫人吓得腿一软:“我的菩萨,你劝劝他,好好的才好。”
澄心甜滋滋地笑,手中面弄好再回身看母亲,早就烧香去了。
母女两个人都把希望寄托在石涉身上。
石涉披月戴月而回,又是一身酒气。徐伸等人在京中正好伴着他。晚晚有酒。晚晚醉归。到底是新婚。自己先不好意思,想着澄心昨天抱怨酒气,前天又说闻不得,只怕今天又要罗嗦。
做妻子的,千古不变的不让丈夫喝酒,除非也爱喝的例外。当丈夫的,犹其是石涉这种,大醉而归。算是常事。
风渐暖,有草牙和小花绽放。石涉在台阶上坐下来,看一眼窗上人影,笑一笑,再坐着。石小知已知他心意,飞奔而去取来浓茶,石涉才接到手中,身后门响一声,澄心又是微带抱怨,这回抱怨的却是别的。
“才打春。石头上冰冷,既回来。为何不进来?”手扶着门框,澄心含笑带嗔。瞅见石涉手中茶,更是笑容多多,迎着他走上几步,蹲身下去,还是带嗔怪:“快进来吧,看外面风吹到你。”
石涉听这样的话,几乎失手把茶碗摔了,笑看春风:“这风还能吹了我?”石小为飞快跑上来,接过他手中茶碗,石涉随澄心进来,见桌上端端正正摆着一碗汤。
闻着,是醒酒汤。
一双雪白柔荑捧过来,澄心送到石涉唇边,笑盈盈:“喝了它。”石涉先摸她小手,又滑又香,戏问:“是什么日子,不罗嗦,反倒给汤喝?”
澄心笑眯眯:“是澄心体贴你的日子。”
夫妻相视而笑,石涉喝了汤,怕澄心又乱问官司。她心中所想,只是早一天结束,这些过程必然坎坷,多问只让她担心,就捡街上的闲话说给澄心听。澄心点头:“嗯,不错。”再说一个,再点头:“好听。”
慢慢的,头垂下去。石涉这才发现自己弄错了,抱起澄心狠亲一口,拿她调侃:“我还没睡,你倒睡了。”
“夫君,”澄心大大的打个哈欠,扑到石涉面上狠狠也亲一口,头垂在他肩膀上,没走到床前就睡着。
红烛空燃,只有石将军一个人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