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要脸的!
刘庆手下的效用都被他遣去攻打梅赖囤,前ri传令兵才回报说他们打下了梅赖囤,当时他欣慰之余,还再派人传令,让效用都就在梅赖囤休养。却没想到,这帮勇敢效用,竟然自作主张跑来了荡轮谷囤,还出人意料地逼降了整囤,田佑恭都只是适逢其会,敲了通边鼓而已。
马觉第一反应就是要治效用都违令之罪,可回过神来,却只徒唤奈何。传令兵还在路上,效用都没接到他下一步指示,自有裁量处置之权。捅出了篓子,他当然能治罪,可立下了大功,他还要治罪,那就说不过去了。况且效用都是刘庆手下,归属转运司,他也没办法当作直属部下随意处置。
王冲……
再想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马觉一腔郁闷、哀怨以及恼怒,一下全压在了这个名字上。又是这小子!之前不是让族侄留在长宁,要把这小子整治一番么?听族侄说,他已说通了效用都的副都头,看来是失败了。
马觉脸se在紫红清白之间变着,见他着实难受,亲信另有理解,附耳道:“效用都总是刘庆部下,刘庆之功,便是统制之功……”
马觉西军出身,争功套路熟入骨髓,利益计较娴熟于心,顿时恍悟。
“刘庆,你立下这番奇功,本官绝不亏待!”
瞬间翻出慷慨脸se,马觉将功劳全扣在了刘庆身上。王冲之事另说,荡轮谷囤之功,宁愿让转运司分沾,也不能让张思正分沾。若是靠了张思正的先锋才逼降荡轮谷囤,他马觉这一路人马,就已失职了。
听出了他的意思,田佑恭就微微笑着,不发一言。
入囤后,占了囤中的公厅,地上血迹斑斑,马觉开口,杀气又喷薄而出:“囤中但凡高过五尺的男子,杀!妇孺如前处置!”
这虽不符明面上的军法,却是招讨统制司出战时立下的默认规矩。到现在出兵十来ri,三路兵马已斩首五六千级,哪可能全是战获,大半都是攻下峒囤后,拣出丁壮斩下的首级。丁壮斩首。妇孺囚作奴隶,女子暂时充营。未成年男女则分发给附从熟夷。当然,除了照规矩办外。马觉也有将功劳按实在自己名下的用心。
“不可!”
“统制三思!”
刘庆和田佑恭同声反对,荡轮谷囤的罗始党人之所以愿降,就是许诺给他们一条活路。现在出尔反尔,又不知要搞出什么乱子,囤中可还有五六千人。
马觉杀心炽热,压根听不进去,王冲得知此事,气得跳脚。此时他还冷静,让赵申老道出面。拉上田佑恭,说是代张思正而来,说降僰人,也有张思正之功。张思正已许诺善待降者,马觉该有顾忌。
却没想到,马觉此刻已黑了心,管他什么张思正,先砍下了脑袋,坐实了功劳再说。
王冲再忍不住。径直冲进公厅,当面喝道:“潘虎之鉴,统制莫非忘了?”
“王冲……”
两人再度相见,马觉脸肉突突跳着。咬牙切齿,一副要王冲生吞活剥之状。
“区区敢勇,竟敢指斥统制。活得不耐烦了!?拖下去!”
马觉心说这可是你自己伸着脖子送上门来的,我不砍你。就对不起你这番好意!
形势危急,王冲也豁出去了。高声道:“是我代赵招讨向他们许下的承诺!使者已去见招讨,求得他允准!你要背诺杀人,马统制,我再问你一句,忘了潘虎之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