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前,美国,印第安纳。
“去墨西哥医疗援助?”系主任推了推眼镜,蓝眼睛锐利地扫着叶宗。
“是。”
主任斟酌道:“下月的学术研讨我想让你主持,你刚做成的那例心脏移植影响很大,来的全是世界顶级专家,你……”
“江铭手里有类似病例,他可以去。”
系主任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这话我本不该说,但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墨西哥最近形势动荡,常有毒~枭火并,死伤无数,你有高尚追求是好,可……”
“他们需要帮助。”
“这里的病人就不需要帮助?”
“这里有江铭他们,不缺我一个。”窗外碧空如洗、日光耀目,可叶宗的眸色却越来越淡,“我已经没有留下的理由了。”
主任重重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因为女朋友?”
“前女友。”叶宗平静地纠正,“一期援助就三个月而已。拜托你,别让我眼看着她兴高采烈地准备和别人的婚礼。”
主任终于无奈:“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多谢。”叶宗唇角落寞地一弯,“尽量。”
***
“叶医生,37床的病人伤口感染,高烧不退!”
“叶医生,昨天开胸的病人血压突然下降!”
“叶医生……”
任何病痛到了医疗条件匮乏的热带,都会直接恶化一个等级。在惨叫、鲜血和蚊蝇充斥的地方,水平高超的医生成了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茂密的墨西哥原始丛林边缘,木板搭成的简易医院很快人满为患,护士们不得不将部分患者拒之门外。然而,当某个身影一猛子摔在门口时,没有一人敢于上前阻拦。
直到大波苍蝇“嗡嗡”叮了上去,护士才尖叫道:“叶、叶医生!死人……不,活人,不,活死人!”
“怎么回事?”叶宗疾步走了出来。
“这人……不,不是人,根本是一具尸体!”
叶宗即刻跪下,去探地上那人的脉搏,同时快速打量了一番他的状况。衣服早碎成了破破烂烂的布片,而皮肤的损毁程度却比衣服更加严重,血肉模糊,看不出半分面目。
“还愣着干什么,心肺复苏!”叶宗呵道,“我去拿药,来两个人抬担架!”
“这、这怎么心肺复苏啊,”护士嗫嚅,“血糊糊的,哪分得清鼻子和嘴……”
“我来。”叶宗拨开她,“去拿除颤仪、肾上腺素和阿托品!”
剥开那人身前的布料,叶宗正要做胸外按压,却摸到个黑乎乎的吊坠。他一把将它扯了下来,随手丢到一边。不多时,地上的人恢复呼吸。叶宗松了口气,刚要起身,手腕却被攥住。只听护士惊呼:“叶医生!醒、醒了!”
那人一手紧握着叶宗,另一手捂住胸口,嘴里喃喃念着什么。俯身去听,说的居然是中文:“项……项链……”
中国人?叶宗愣了愣,用中文回道:“你的项链我收着,放心。”
那人这才满意,手一松,顿时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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