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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兰度低头看到道路上一个特别醒目的人,他一边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一边骑马飞奔,驶向龙之国干道上一座驿站,洁白房舍有二层高,旁边马厩里豢养着几匹骏马。
从衣着发型上看,显然是居安无异了。
只见他径直冲到驿站门口,翻身从马上跳下来。
一个马僮见他行色匆匆,出声询问:
“老爷,您这是咋啦?”
“滚!”居安满脸是血,神情难看,“你这个白痴,离我远点!”
马僮被骂得无比委屈,哭丧着脸,牵着马走开了,不住地用手背抹着眼泪。
希兰度跟随着居安走进屋中。驿站一层是简陋的客厅,靠墙的地方摆着几张床铺,上面躺着数名沉睡的士兵。这些军士衣衫沾满,显然风尘仆仆,疲惫不堪。
居安即便是在现在这种焦急难耐的情绪下,也不敢妄动,生怕惊醒他们,只敢蹑手蹑脚地往楼上走去,推开一扇边缘的房门。
希兰度原以为他是要回自己的房间,但这间屋子显然不是用来工作或者休息。
墙上挂着一面铜镜,居安对着镜子看到自己那张明显挨过揍的脸,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噢……龙神……龙神啊!……”他哀叹着,从旁边的水缸里掬起水,擦去脸上的血迹。他打开一个壁柜,拿出药膏涂在脸上,当红色油膏擦过面上青肿时,他不断地抽着冷气。
“该死的戴芙洛……该死的野人……”居安反复咒骂。
对着镜子,他感到有些自我良好,血迹擦拭之后,总算有点像人的样子了。
“我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他咬紧牙关,“这些个混蛋……这些看不起我的人……”
此时,希兰度的灵魂感受到了淡淡的引力,将他往自己的身躯拉扯。
他不禁感到有些紧张,若是在这关键时刻回到了自己的原身,那一切不就……
眼下他只盼望着居安早点停止自怨自艾,帮他定位那封信的位置。
“相信你自己,居安,你能玩到那个女人。”他看着铜镜,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摆出一个自信的神色,“他们都会正视你,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值得拥有一切。”
那股引力不断将希兰度往宅邸的方向牵扯,他焦急地等待着,但居安不仅没有动身的样子,反而对着镜子开始说话。
“这很简单。”居安揉顺自己的头发,“我将一切事情告诉给阿提克斯大人,他会相信的,有了那封信……圣月期间,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会加倍关心,肯定是这样的,哪怕是戴芙洛……也不可能逃过一劫。”
他迷醉地说着。
“她会锒铛入狱,她会承担罪过,我到时候倒要看看她会露出什么表情,她会不会求我?”他握紧拳头,沉入幻想,用力在台上敲了一下,“真是个贱女人,非要到这种时候才肯求我,我立马就拒绝!让她后悔为什么没有一早就接纳我。”
这个念头让他欣喜不已。
“太好了,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希兰度的魂灵不由自主地往宅院方向移去,他拼命地挪动自己,就像溺水的人那样寻找可以抓持固定的突出物。可他虚无幻化,触手可及之处尽是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