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卢灿也会“开水淋画”,杜希德坐不住了,六十多岁的老先生,兴奋的如同孩子看见新玩具一样,起身拉着卢灿就走,“走,去楼上我的实验室!刚好有一幅画,你给我演示一遍。”
温碧璃也没见过所谓的“开水淋画”,抓起坤包,好奇地跟在后面上楼。
剑桥大学对知名教授的研究工作,可谓不遗余力的支持。约瑟研究室是独栋的三层小楼,杜希德教授的研究室虽然不是独栋,可占地面积更大,五层高的研究中心楼的整个右侧,全属于杜希德教授的办公区。
杜希德教授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介绍研究室现有项目,一共有六个:汉语言文字及地方俚语研究;汉唐文学研究;先秦考据学研究;先秦哲学研究;宋明清儒学法律史研究;最后一个就是东方艺术品修复与保养。
卢灿看着暗自咋舌,这工作量堪比饶老,“六个项目,都是你一人带?”
杜希德向后捋捋头上稀松的头发,苦笑摇头,“暂时是我一人主导,不过,国王学院给我们配备了三名副教授和六名讲师,还有几名读研的学生。”
东方研究院属于本科学院,挂靠在剑桥大学国王学院的古代历史古典文明学部名下。
顺便说一句,徐志摩当年就是国王学院的旁听生,注意,是旁听生不是留学生,他在国王学院研究的也不是文学而是政治经济学!
即便是有三名副教授帮忙,这六个项目的工作量,依旧不小——单单汉语言文字及地方俚语研究,就足够一位教授研究一辈子,兴许还出不了什么成果。
“教授,其实有些项目,完全可以联合研究的。譬如……”卢灿指了指先秦考据学研究和先秦哲学研究办公室,这两大研究,虎园博物馆就有相似的项目。
又笑着说道,“在港中大和港大,虎园博物馆,甚至台大、新加坡国立大学,都有类似项目。我们几家完全可以组织更多的交流活动,甚至实现交叉研究。”
杜希德双手一摊,挑了挑眉,“我也想啊!可现实中,总有一些不那么如意的地方……”
他的絮叨中,除了无奈,似乎还有些不满……
这是对剑桥大学提供的研究资源不满?
卢灿心中一动,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可最终还是抿抿嘴,没有开口——想要从剑桥大学挖人,一定要循序渐进。
修复室位于四楼,一进走廊,就闻到淡淡的福尔马林味道。
欧美的考古界,可没有“修古如古、修旧如旧”的传统,如果稍稍留意,就能发现从欧美回流的青铜器,那叫一个干净,连铜绿锈斑都没有!
这与中西修复技术的差异,有直接关系。
卢灿对欧美的修复及保养技艺,并非完全外行。
早期的欧洲人,拿到金属古董之后,第一时间会用福尔马林浸泡。福尔马林其实就是甲烷溶液,欧美学者们,会根据需要,配比出不同浓度的溶液,37%以上浓度就是腐蚀溶液,用以除去金属器表面粘连的杂质,10%左右浓度的溶液,为消毒溶液,用以除去墓葬品所携带的各种病毒;3%左右浓度的溶液,则是不错的漂白溶液,用以除去金属表面的锈蚀和金属锈色譬如铜绿。
可以说,在九十年代之前,欧洲的古董修复,最基础的溶剂,就是福尔马林。
这种做法,如果放在国内,那是绝对被严厉禁止——它会破坏古董的古韵即历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