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棍棒对他们喊道:“有完没完,你们家主人究竟想做甚?”
远泾揉了揉头上的包,龇牙咧嘴:“你说作甚,想送信送礼物给苏小姐啊。”
“下手可真狠,不就翻个墙么,疼死小爷了。”
长风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连连摇头:“太难了,我送封信比登天还难。”
“不干了,公子就是罚我抄一万遍当差二字,我也不敢再闯苏宅了。”
两方人马僵持不下,一顶靛蓝小轿悄然而至。
轿夫撩开帘子,从里头走出来一位中年精瘦男子。
身穿鸭蛋青褂,戴一顶圆帽,留两撇八字小胡。
大江忙丢下手中棍棒,领着一众家丁行礼,“吴师爷,您怎的来了?”
吴师爷抬手摸着胡须,眼神打量他们,“你们这是?”
长风和远泾站在对面双手抱胸,义气得很:“我们两家人闹着玩罢了。”
吴师爷扭头一看,是沈国公身边的亲卫,忙拱手行礼:“小的见过二位。”
长风和远泾两人相视一眼,摆摆手往回走,“吴师爷你忙,我们走了。”
说完返身回沈宅,暂且先歇一会儿。
吴师爷转头看向大江他们,脸上挂笑:“快去通知你们苏小姐,天大的好差事。”
……
送走吴师爷,苏檀垂眸看向手中捏着的帖子。
「明日午时,至鹤回轩面见沈大人。」
魏知府竟派她去给沈修妄做向导,看来这位钦差大人果真要在青州大刀阔斧干一番了。
她无奈地抿了抿唇,沈国公好手段,不接他的私信,便走公家信。
知府大人的帖子,青州父母官的令,她一个商贾哪敢驳。
鸿门宴也好,问罪宴也罢,横竖是要提着脑袋去一回。
苏檀攥紧手中的帖子,若有所思。
正好她也想问问沈修妄,究竟还要助纣为虐多久。
翌日,韶光醉人,暖风扑面。
沈宅内室,两名近身伺候的小厮翻箱倒柜,忙前忙后。
公子站在铜镜前,默默审视衣着头冠。
良久,他长眉一挑,面露不虞。
转头对等候一旁的长风远泾问道:“这身衣裳是不是颜色深了些?”
长风一愣,没吱声。
自打夫人离世后,公子的衣裳便只有两种颜色,非黑即白。
今日这身玄色绣金春衫,好歹较以往还多了一小块金色卷草纹。
远泾悻悻摸了摸鼻子,笑道:“公子,您如今已近而立,穿玄色极是俊俏稳重,不深不深。”
闻言,沈修妄并未得到宽慰,反倒觉得远泾是在说自己岁数大。
而立,他哪有三十岁?!
忽的想到那日见到的白璟,一袭绯色春衫,招摇鲜亮,恣意蓬勃。
再抬眸看向镜中人,较五年前,他的五官容貌并无变化,只是这身黑,瞧着委实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