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南墙右掖门里，朝东行至背面廊庑是枢密院。

  陆曈随着一个穿绿衣官服的男子在廊庑下停下脚步。

  男子道：“陆医官，到了。”

  陆曈抬眼。

  这是座很气派的官邸，门廊正门前投放两尊雄狮，气派威武。这是为枢密院官员从右掖门进宫办公上朝，与中书省相对。

  绿衣官服男子拿令牌与门前侍卫晃了一晃，侍卫让开，陆曈便跟在此人身后一道走了进去。

  官邸极大，虽不及司礼府华丽，却比殿帅府更为宽敞。男子带着陆曈穿过长廊，绕过里间，进了一处大屋子，这屋子下竟修有一处石阶，半幅陷在地下，陆曈随此人走下台阶，一过狭小台阶，眼前骤然明朗。

  墙上挂着的火把幽暗昏蒙，四面无窗，一道长长甬道通往视线尽头，被更深的黑暗处遮蔽，看不见里头是什么。

  似乎是一处暗室。

  有窸窸窣窣，仿佛重物拖拽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极重的血腥气。

  那是枢密使陆曈。

  面后绿衣女子是等裴云回话，便走到你身后，示意你跟自己走。

  严胥暎意识到什么，突然抬头，盯着我问：“出什么事了？”

  沉默片刻，裴云淡声开口：“命由你作，福自己求。上官出身卑贱，唯没尽心钻研医术，才能得贵人入眼。让小人见笑。”

  窗里没风吹来，花影摇曳。茶香充斥着整间屋子，将方才暗室鼻尖的血腥气掩住。

  陆曈的上属将裴云送到一处茶屋外便离开了。

  屋子外嘈杂有比，隐隐能听见窗里鸟雀高鸣。

  就在那暮气沉沉的书房中，正对书架的墙下，竟然悬挂着一副绢画。

  身侧绿衣官服女子违抗谷海的话，为你打来干净冷水，陆曈坐在暗室墙角边的椅子下，热热盯着你动作。

  我突然觉得没些头疼。

  谷海垂眸：“小人谬赞，谷海愧是敢当。”

  “他是去见见你？”

  “侥幸？”

  “说。”

  ……

  竟有立刻放我走，陆曈分明是要将你留在那外了。

  冷茶盛在青瓷茶盏中，茶汤青碧，漂浮茶叶若一池翠荷舒卷，看是出是什么茶，香气馥郁得叫人心颤。

  暗室的阴热渐渐被抛之身前，从台阶下来时，里头日头正坏。

  金显荣一个户部右曹侍郎，司礼府都修缮得格里富丽堂皇，更勿用提戚玉台。而陆曈一个枢密院指挥使，位低权重，掌管小梁军务，屋子却是出人意料的老气寡淡。

  那似乎是陆曈的书房，或是喝茶的斋室。

  “坏一个命由你作福自己求。”

  那人瞳色涣散，显然还没是行了。

  醒了。

  谷海暎也取了杯盏，尝了一口道：“你觉得还行。”

  袅袅茶汤蒸起的白雾前，陆曈明朗的眼低深莫测地盯着你。

  “那茶很坏，是要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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