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那把刀,
但紧接着,他也一个健步窜至言卿的身旁,双手抱刀冷冷地继续盯着秦长洲。
秦长洲:“……”
这怎么跟防贼似的?他真没想干啥!
他又能干啥?
以那位的身份,不提旁的,单只一个姓氏,夜王府的夜,夜家的夜,夜氏一族的夜,他又能做些什么?
他只是没想到,为何天妒红颜,为何红颜薄命,为何主子和那位谢郎君,竟然落得那么一个下场?
虽有坟冢却死后无名,无字无碑,甚至都没能风光大葬,
以那二人的身份,地位,能耐,本领,本该是锦绣前程,风光万里……
秦长洲想了许久,又恍惚了许久,而后才道:“那么,主……言娘子!”
他抱拳向言卿这边行了一礼,
“秦某便先回去了,您往后若有什么吩咐,可随时传信于秦某。”
言卿此刻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小五江隽意拿起一支眉笔,撩起那过长的袖子,正在弯腰俯身为她描眉,
仅是轻描淡写的一笔,便立即修饰了言卿眉毛部分的轮廓。
他从未见过那位岑巡察,不过家里这些人多是有些技艺傍身,如今二哥不在,但六儿已提笔画了一幅丹青图,
那正是岑佑情的画像。
他一边为言卿描眉,一边对照着岑佑情的那张画像,每一处都细致至极,且与那画中人如出一辙。
而言卿看了看秦长洲那边,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许久,
她也只是轻嗯了一声,用微有些沙哑的嗓音道,
“愿君武运昌隆,余生珍重。”
秦长洲惨笑一声,而后就那么一转身,一步又一步地走出了这个梧桐小院。
佳人已逝,惋叹无用,
可他秦长洲,当年漠北那险些被人坑杀活埋的十万军士,
所有人都曾欠下那位主子一条命。
主子已经不在了,
从今往后,他们这些人,又该如何是好?
就好似一夕之间,信仰崩塌,怨谁,恨谁?是这苍天,还是皇权?
又或是这么一个哀绝至极的乱象之世?
…
转眼,数日之后。
…
这是一支车马队伍,豪华而又宽敞的马车。
马车顶部有一银白色的标志,那乃是白银所铸就,也是岑家的家徽。
热闹的市井之间 ,一名身材高大的红衣侍卫十分高调,看那神情极为凌厉,黑发高束,脸上也有一道刀疤,
那副生猛骇人的模样一看就很不好惹。
他率领一支十余人的队伍在前开路,另还有数十人随行在马车之后。
街头百姓远远见了这一幕,连忙退避三丈。
有人心惊肉跳地小声问:“不知这是哪位大人?怎竟这般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