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病重,皇上又再度于朝阳宫险些遇险。这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顶破天的灾事?怎么你的贵子一出生,启朝平安无事了这么些年,偏却赶上了流年不利?”
她轻拍着宋昭的肩膀,笑意更显阴鸷,
“不过呀,这还得亏了你的好谋算。你故意早产,让你的孩子和皇上生辰赶在了同一日,你是不是觉得,如此一来,你的孩子就不会因着生辰时日而引来灾祸?
也算是如你所愿了,他真真儿是福星呢。所以啊,国之动荡,帝王遭祸,自得有个福星,去替皇上,替天下百姓,承担这一切。”
惠嫔仿佛说到了什么喜事一般,越说越是兴奋起来,
“其实历朝历代的帝王都有如此,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种说法,叫做种生基,埋福祉吗?
你那与皇上同月同日生的小贵子,便是皇上的生基,是大启的福祉。所以皇上将他立为太子,还送他入了帝陵,把他呀......”
她缓一缓,瞧着宋昭眼中隐隐闪动着泪光,像是在瞧着她的战利品一般,颇为自得。
她一步步走近宋昭,凑近她的耳畔,一字一句道:
“皇上,把他给活埋了~”
“你......”
剧烈的悲痛由心底四散开来,遍袭宋昭身体的每一处,
她心有郁结,悲愤交集,竟是一口鲜血抑不住喷涌而出。
而惠嫔连绵不绝的笑声,于此刻听来更是锥心刺骨。
宋昭竭尽全力推搡着惠嫔,巴不能亲手杀了这个毒妇!
却是因着身体虚弱,反被惠嫔一把推开,跌在地上。
惠嫔端然而立,居高临下地睇着她,
“宋妹妹可仔细自个儿的身子,产后最忌大悲大戚,别临了落了个血崩的顽疾,这是在冷宫,可没有太医能来给你医治!”
宋昭的呼吸仿佛被滞住,因着无处不在的痛楚,她整个人由内而外,似是被彻底击碎了一般。
原来人绝望到了极处,并非是肝肠寸断那般轻松,
而是有万千把锋利的刀,同时剜着你的肉,剔着你的骨,要你毫发无损地活成一具千疮百孔的烂肉。
宋昭昏死过去前的最后一眼,只看见云杉冲了进来,拼命护在她面前,
等她再度醒来,已经是一日后的事了。
她没有如惠嫔的愿,
没有血崩,也没有郁结而终,
但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却也是生而无望,心如死灰了。
活埋......
这两个字无时无刻不萦绕在宋昭的耳边,
她死死攥着被衾,泪水止不住地流,
是心疼她那可怜的孩子,也恨不得将萧景珩与惠嫔丢入刀山火海,将他们折磨到皮肉分离,死无全尸!
可是她的孩子......
他还那样小,走路都还走不稳,
又是那样的聪明可爱,时常抱着她咿咿呀呀叫着母妃,
那也是萧景珩的孩子啊!
他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