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基本听赫连铎的,奚人摇摆不定,且面临着日渐强大的契丹的压力,室韦同理,也时不时被契丹抄掠,已经不太理会李克用的召唤了。
也就鞑靼、回鹘可用!
再数一数邵树德能用的蕃部。
此人对羌种的统治几乎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横山党项、平夏党项、山后党项、河壖党项、河西党项,几乎尽皆顺服,阴山蕃部中的契苾、浑氏、突厥等胡人也降顺于他,如今又收服了吐蕃这个羌种大户,“大发”之下,能拉出来多少兵?
该称呼他为羌人之主么?
李克用稳稳地坐在那里,但胸中各种复杂情绪翻涌不已。
这几年,是真的很不顺。这些老牌藩镇,也是真的不好打!
曾几何时,那种马鞭所指,敌军无不溃败的场面越来越难以见到了。
昭义河北三州,被打得这么惨了,可就是不降。
孟方立死的消息他能不知道吗?还用安金俊来报喜?
安金俊并不知道,邢州人已拥立孟方立之弟、洺州刺史孟迁为昭义兵马留后,继续坚守邢州,对抗河东大军。
安金俊还不知道,邢州人已经向宣武朱全忠求救了,请其发兵救援。好在魏博罗弘信不同意宣武军借道,汴兵才没出现在河北。
怎生如此艰难!
李克用站起身,烦躁无比,下意识踢翻了一张马扎。
“兄长!”李克恭担忧地看着他。
“一定要尽快攻下邢州!”李克用抽出横刀,寒声道:“谁不卖力,某定斩不饶!”
“兄长勿要乱了方寸。”李克恭大声道。
不知道为什么,李克恭突然有些后悔,觉得不该跟他讲邵树德的那些事的。
灵武郡王得夏绥帅位时,手里只有两万兵,而夏州府库不丰,几难以养之。眼看着就要兵变,最后还是靠着岳家帮助,通过征讨平夏党项稳住了阵脚。
随后东征西讨,几乎每年都出征,到了今日,已是势大难制。
这个人,几乎就是靠杀来获得如今的地位的,说是一个狠人也不为过。
“勿忧!”李克用伸出右手,止住了李克恭的话,道:“只要攻下邢州,平灭昭义残军,届时河东、昭义两个大镇在手,手握精兵十万,又何惧之有?义弟辖下诸州,地广人稀,多乌合之众,且叛降不定,破之易矣。”
“此役,某亲自督战!”李克用信心十足地说道。
李克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兄长表面上信心十足,其实内心已经有些焦虑了吧?被一个不如你的人一步步赶上,甚至反超,这滋味可不好受。
昔年收复长安之后,论兵势之强,无出于河东者。即便是拥兵八万的淮南高骈,兄长亦不放在眼里。
只是这几年,唉,别人的进步速度太快了!朱全忠如是,邵树德亦如是。
各个老牌藩镇,如河东、魏博、幽州等等,暮气沉沉,进展缓慢。河东相对而言还是好的,有兄长引入的代北武人,冲击了一下河东旧有的将门世家体系,还能动弹动弹。但河北诸镇,纸面实力强大,内部问题却大得很,难以出征扩张。野心勃勃之辈,被衙兵裹挟,深受束缚,挣脱不了这个罗网,只能当守户之犬,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