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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清鸢又开始做梦了。
是之前那个不完整的梦。
关于一朵花和那个僧人的完整的故事。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丧服,青丝用一根发带系着,五官俊秀,表情冷漠。
他的眼睛和秦勋很像,却比秦勋更加好看,也更加冷淡。
他跪在烧着白色蜡烛的灵堂前,灵堂上还停着两幅棺椁。
一些哭丧的人在灵堂进进出出,时不时地,对着他指指点点:
“路家这小子,简直就是个怪物!亲爹亲娘去世了,也没掉一滴眼泪!”
“听说这路谭,还打算去当和尚呢!”
“……”
路谭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好像什么都听不见。
后来,父母下葬。
路谭卖掉了路宅,孑然一身,背着一把琴,上了一座山。
山上有座荒废的小寺庙。
只有一个大殿和一间卧房。
这里杂草丛生,路谭把琴放好,将寺庙打扫了一遍,就住下了。
他日日抚琴,念诵经书,打坐修炼。
过了几日,他除屋外的草时,意外发现一株绿色的草。
这株草会动,躲着他的手,不准他拔。
路谭看着这株成精的草,最后选择把它挖出来,移植到了一个陶罐里。
小草连着陶罐被一同放在了桌案上。
桌案对面,路谭日日抚琴。
过了大半年,小草开始试着和路谭说话。
小妖怪并不清楚人类对妖怪的态度。
但路谭相当冷淡,仿佛不在意。
于是小草,从小心翼翼地试探,到自言自语地烦他,但也在他偶尔的回应中知道了他的名字。
“路谭,我告诉你,我是昙花哦。”
“我开花可好看了!”
“路谭,你弹得真好听!”
“路谭!水浇多啦!笨蛋!”
“……”
路谭从不理它,到偶尔的回应,到渐渐相熟。
小妖怪也不在乎。
毕竟路谭向来冷着脸。
后来,昙花不算好养,但路谭也算耐心。
小妖怪在他的照顾下,开花了。
开花那夜,月光照耀,夜深人静的夜晚,月下美人悄悄绽放。
小妖怪没有告诉路谭。
但那天晚上,路谭破天荒地破了他那苦行僧一样的作息规律,大半夜起来了,看了它开花的整个过程。
第二日,小屋里多了一幅画,是月白风清下悄然盛开的昙花。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了下去,平静无波。
直到有一日,小妖怪化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