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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被无归之徒们严刑拷打的时候,他也不曾露出这样的表情。
见状,勾漏叹了口气,松开了自己握住的触手,他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可是——这个时候,他却突然听见了那位人道七品,哽咽着说出了两个字。
明明是个七尺汉子,他却带着哭腔说道:“可悲……”
“什么?”勾漏注视着他,追问道。
人道修士捂住眼睛,声音悲戚:“明明我们是为了你们的阳光而战,我们所追逐的是所有文明的彻底自由,但你们却愚昧的蒙住了自己的眼睛,选择成为我们路上的绊脚石,这难道不可悲吗?”
“明明我们都应该团结在一起的……这是属于我们的宇宙,整个宇宙都是我们的家乡啊……所有的人也都是我们的同胞呀,为何?为何!?”他用拳头捶着地面,泣不成声。
勾漏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本来是想来动摇对方的道心,却不曾想是这个结局。
勾漏默默走出了牢房。
外面等候的其他无归之徒连忙围了上来:“阁下,情况怎么样了?”
勾漏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人道的嘴这边,恐怕很难撬开了,让查喜科那边专注探测器吧,不过,其他方面的事情也不能落下,如果探测器都找不到援军所在,最后还得靠我们自己来。”
“诸位……直面人道,怕吗?”勾漏扫视周围的同伴。
其他无归之徒们发出了哈哈大笑,其中一个语气轻快的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无非一死而已,死了倒还好些,也算是与家人团聚!我听说巫道的巫觋们擅于祭祀,你说咱们能不能混上一个公祭位,如果侥幸神魂幸存,能够投胎,下辈子说不定真能和家人生在一起。”
“下辈子的事情,下辈子再说吧。”勾漏摆了摆手,然后严肃的说道:“只是,死虽然不能怕,但却不能不怕失败。”
说到这里,其他人也严肃起来,认真的点了点头。
死可以死,但不能轻易失败。
若真的只求一死,那他们大可以和其他没经受住打击的人一样,直接当场自戕,随着自己的世界一起去了。
他们之所以还活着,是为了胜利,是为了复仇,而不是为了去死。
事之上下,不难于死事,而在于成事也。
使死而可以成事,则死真无难矣!
使死而不足以成事,则亦岂肯以轻死哉?
一死何其简单?但想要用这条性命去做些事,才是最难的。
勾漏离开了这里,既然人道绝对不可能松口,搜魂之类的方式也不可能对这种大道统的人起到效果,那只能靠探测器了,把这个消息告诉夫人那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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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此刻,沈水碧正在控制着星斗,组成一个相控阵列。
所谓相控阵列,就是说,控制许许多多多个发射源,组成的阵列,通过控制发射源之间的相位差和时序,使原本会分散在空间里的能量得以聚拢,朝特定方向发射。
举个例子,想要探照宇宙深空里的背景图,必须要制造一面巨大的,和地球一样巨大的天锅发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