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的都已经过去,人力难以挽回,可是活着的应该勉励,更多的历史等待我们去书写,丝网就此搁笔吧,历史上已经有它的记忆了。
火势终于被扑灭了,没有一个人员伤亡,因为是双休日值班的人员比较少,再说了木结构的房子,一见火星人就怕了,逃跑得速度简直是光速。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平时吱吱呀呀的木地板,那天在人们往外逃跑的时候表现得无比坚强,人们几乎感受不到它的任何声响,只有人们急匆匆杂乱而疯狂的脚步声。
冥冥之中,人们仿佛听到了一个嘶哑的声音喊着:快跑!当时人们只顾保命了,也就顾不上这些了。
可是,当人们惊魂落定后,一想起这一幕来心就咚咚地跳个不停。假如真的有所谓的灵魂的话,那就说是灵魂出窍一点儿也不为过。
可是那些不会跑的,该烧的都烧完了,连块完整的木块都没有给这栋大楼留下,可是人们在却在烧毁的废墟里发现了部分保存完好的报纸,这实在太出乎人们的意料了。这大概就是佛家所谓的灵魂了。丝网的灵魂。人们都在默默地不同程度地猜疑着。
丝网消失了,干净而彻底地消失了,瘫倒在地上的只是一堆散发真浓重烟雾的砖头瓦块。
旁边的步行街上依旧是来来往往的穿梭的人群,男的,女的,老的,小的,时髦的,寒酸的,每一个人的身上,嘴巴里都散发着不同的味道,吃大蒜的,喝咖啡的,涂香水的。
不用凭穿衣打扮,单凭人身体里飘散出来的味道就能够评判一个人的生活水准了。
身披皮草大衣的淑女贵妇与蓬头垢面,提篮卖花的流浪女郎;西装革履,燕尾翩翩的绅士新贵与破洞牛仔;裘皮大衣裹着的香闺小姐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瘦弱孤儿;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流浪汉与他的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的黑狗……
丝网消失了,就像一滩水慢慢地蒸发掉了,等过上个半月十天,不哪怕就是几天的时间,人们就再也找不到丝网的痕迹,这里会兴起另外的一栋建筑,或者是一个大型的超市,或者公园。
这个地方的绿化面积实在是太少了,人们呼吸的都是汽车的尾气——严重的被污染了的空气。这里确实该改变一下了。
芷楠问方圃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方圃叹了口气,说还没有,本来想留下丝网大楼,里面略微装修一下就派上其他的用场,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化为泡影。想重新修建其他的楼盘,但是这里的空间毕竟已经很逼仄了,人们连个喘气的地方都没有了,还是空上一段时间,等等看吧。
芷楠说sh多的是新建的千篇一律的高楼大厦,其实我们向往的还是那些散发着历史和文化气息的古董式的建筑,哪怕是只鳞片甲也让人欣慰,到以后我们的子孙可以炫耀地跟人家讲:看!这就是我们先辈曾经呆过的地方。
方圃呵呵一笑,说你的想象力确实够丰富的。
芷楠说你不会说我的脑子里除了想象力之外什么也没有吧。
方圃说我并没有那么说,是你自己那么想了。
芷楠说人生真是很奇妙的东西,你损失了那么多的钱财,你的心里就不心痛吗?
方圃说我刚才就说过,我对于损失的钱财的心痛小于对于丝网的毁灭的心痛,丝网的毁灭才是最令我心痛的,你呢?
芷楠说对于我来讲,我没有损失什么钱财,我损失的是最宝贵的记忆,我的记忆已经被清空了,这是最令我心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