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天子确实能进益了,能有这般胸怀,当真是不愧为高祖子孙。”窦太后很是欣慰的点点头,“这两件政事前一件天子办得自然是很好,但是后一件,对那窦婴和田蚡罚的却太轻了,哀家要是准了天子的意思,那朝堂上反倒觉得哀家是偏向窦家。”
刘彻听闻太皇太后似乎不愿放过窦婴和田蚡,心口不由一紧,若是他两人也被罢免问罪那仅剩新政国策恐怕也再难推行下去,赵王和王臧的牺牲就太不值得了。
刘彻的手指身陷掌心,他终究还是忍住了,抬头看向太皇太后,十分谨慎的问道:“那祖母太皇太后的意思是?”
“哀家的意思”太皇太后顿了顿道,“既然天子觉得窦婴还有用那就留着他吧,但他的食邑须得消减近半,以示警戒。至于那田蚡,他既是没有爵位之人那也就只能革去他太中大夫一职了,接替他的人选,哀家再仔细为天子考虑一下,你看如何?”
“还是祖母太皇太后考虑的周全,孙儿这就去办。”
没有彻底废除新政限制君权且还留下窦婴这个丞相已经是太皇太后对刘彻的肯定和让步了,这个时候刘彻当然只能谢恩。
刘彻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起身正要出去,太皇太后却又发话了:“彻儿,还有一样,你那个舅舅薄仪,要是做不出什么像样的事,太尉这个三公要职就算了,他那个样子哪有一点可行军权的本事,还是让韩安国暂领其事,令让薄仪做个闲职就是了。”
“喏,孙儿明白了。”
保住该保的人就够了,至于薄仪,刘彻真是不愿意为了他多费一句口舌。
当初让薄仪坐上太尉一职就是刘彻多方考虑的结果,本来想着太尉手握兵权(虽然大部分将领还是在太皇太后的控制下,但好歹太尉手里也有军队)选他刘彻自己的人太皇太后会不满,又不甘心让这个职位落在世家势力之手,所以才顺水推舟让薄太后这个“第三方”出来平衡局势,看在她的面子上让薄仪一步登天身居高位参与政事。刘彻心想薄仪怎么也能算上大半个自己人,可惜他太不争气,大事上糊里糊涂小事上又贪婪奸猾,刘彻对他早就不胜其烦,借着太皇太后的手免掉算了,还不如真上过战场带过兵的韩安国省心。
梁王刘明之死引发的一系列*终于以刘彻废止明堂辟雍斩杀赵绾、王臧,罢免田蚡等人为代价而平息,前后历时将近三个月,朝局势力重新洗牌,政治实力对比再次改变,其结果十分明显,就臣子势力而言太皇太后背后的世家大族占据了上风,但刘彻强军固权的新政并没有停止,反而得到了太皇太后更多的默许有了更多改革的空间。
十月底建元二年的第一场雪覆盖了甘泉宫修葺一新的宫室楼阁,花木建筑皆是一片银白,肃穆而美丽。
“你这里可真是太清静了。”馆陶大长公主饮了一口侍女刚煮好的热茶,望着殿外的雪景说。
“是呀,清静才能修养心性,父亲不是一直这么说么。”陈娇微笑着端起茶著,“最近汉宫太热闹了,母亲大底不太习惯我这里的清静。”
大长公主哼笑一声,那不屑又高傲的神情似乎是对汉宫的“热闹”不屑一顾,喝了半盏茶才道:“我记得你一直都不喜欢素淡的颜色、清静的地方,怎么现在转性了?”
陈娇连忙摇头道:“我现在也不喜欢素淡的颜色,不过养病呢还真不宜太热闹。”
大长公主马上放下茶著,似乎是不想再跟陈娇虚与委蛇了,直奔主题道:“你是皇后,虽然在这里休养着也是未央宫的正经中宫,那些册封后宫的文牒你肯定也看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