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面子?」金启庆踌躇满志,又说,「如果你年轻脸n不好
意思,老哥哥可以先代劳一阵子。」
何天宝知道金启庆打着他捞好处让自己顶缸的主意,这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就笑着摇头说道:「我年轻胆子小,如果金大哥要化缘也好摊派也好,我就当不
知道,但是我自己是不敢做的。」金启庆面se不变,哈哈笑着换了话题,何天宝
坐不住了起身告辞。
他在街上闲走,买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大寿字儿让伙计给那徽商家送去,买东
西的时候觉出有人盯梢,身形像是辉子。何天宝懒得跟他治气,满不在乎地叫辆
洋车出宣武门去徽商家拜寿。
徽商热情地迎出来,他家里正唱着堂会,说底包是马连良。
咚咚锵的锣鼓声中,何天宝给一个瘦猴儿似的小老太太拜了寿,见过了十j
个徽商四十j个子侄,马连良始终没上台,戏台上是一出接一出的热闹戏,《西
游记》《封神榜》《目连救母》之类,何天宝只觉吵得头晕脑胀,告辞走了,徽
商恭恭敬敬地送出来,脸上始终保持笑容,但一望可知是假的。
何天宝猜测,这些人心里对自己大概只有恐惧和厌恶吧。
慢慢走回金鱼胡同,只觉得这城市陈旧而美丽,人人面上笑容可掬,肚子里
不是要钱就是要命,自己终究无处可去。
何天宝四点多钟回家,贾敏热情地迎出来,接提包端茶,之前玩鸽子时的住
家便装换成了旗袍。
贾敏让何天宝在院子里坐下,桌上已经有了一个茶壶了,贾敏从两个茶壶各
倒了一些,解释说道:「这壶是我早沏得了放在这儿的,这壶是我新烧的水,兑
上半凉不热的,这个天喝了最解渴。你先坐会儿喝会儿茶,晚上吃炸酱面,马上
得。」
何天宝坐下喝了半碗茶,忽然觉得这个nv人最亲切,问:「你见过你的联络
人了?」
「嗯,原则上同意了,只是让我尽量多从你这儿刮点儿经费。」
「你这样跟我j底不大好吧?」
「我怕你这傻小子一心留我,跟南京或者重庆拉下补不了的亏空。」
何天宝沉默了一会儿,说:「今儿晚上别准备饭了,不如我们先去胡同西口
东安市场逛逛,然后再吃饭。」东安市场是民国时代北平城里最热闹的地方,里
面各se商店饮食之外,还有许多说相声唱戏演杂技的。
「平白无故怎么想起去玩儿了?」
「我中午答应你的么。」何天宝有种奇特的冲动,想要在杀死母亲之前,让
她快乐地过完最后的日子。他虽然跟母亲仅仅重逢了十j天,却对她却有着远超
其他人的了解,知道这名共党分子的身t里,其事藏着一颗八旗子弟式的、贪吃
ai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