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远处去了，张少楠松了口气说：“杨若，我们捡回了一条命。”

  杨若没有及时回答，而是很古怪地看着张少楠，整整一分钟过去才说：“你是不是经常这样？所以才那么有逃生经验？”

  张少楠笑道：“不经常，但也试过好多次，我第一次被追杀的时候，真以为自己要死，黑白两道都找我，单黑道就派出几百人，我一个，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柄螺丝刀。你知道吗？我都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能量，一直跑，伤了不少人。跑到镇江，跑到温州，在温州一样被围堵，一个认识了几天的农村孩子救了我一命，他自己却死了……”

  “然后呢？”

  “然后，跳火车去了广州，接着回来。之后，发生第二次，我的一个手下，或者说朋友，也因为救我而死。他……还是我一个合作伙伴的男人，刚开始发展，就死了，被龙铭天害死，就因为那一次，我进了组织。杨若，说真的，看着自己熟识的人为了救自己而死，比自己死更难受。”

  “我知道，我刚刚就试过。”杨若叹了口气，继续说，“你会找龙铭天报仇吗？天涯海角。”

  “当然。”张少楠才不会告诉他龙铭天已经死了，仇已经报了，“除了这两次比较严重的，其实还有许多次，受伤没有死人的，也是龙铭天带来了，我堂嫂之前是我先认识她的，我带着她跑路，受伤了，失忆。我的女人，苏素凝，在海南被抓住，也是龙铭天，幸好最好没事。还有我孩子她妈的老爸，和我合作，被围堵，也是龙铭天干的，在一个村子里，死在我怀里，你说这些仇恨，换你，去报吗？”

  杨若点头说：“那怕付出生命的代价都会去。”

  “对，你觉得我是坏人，为什么我那么大意见？其实有这方面的原因，我坏，或许吧，但与他们相比起来，我无疑好许多。就算发生什么大事，我至少没有抓住对方身边的亲人进行威胁，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妻儿，可你看我的敌人怎么去伤害我身边的亲人。”

  杨若沉默不语，她干白道，虽然知道黑道黑暗，但并没有亲眼见到，她又不在最前线。而听闻，与亲眼所见，与亲身经历，是有绝对距离的，她当然觉得震撼：“张少楠，你这么年轻就经历这么多这种事情，等你老了肯定比苏妙忠他们更厉害。”

  张少楠笑道：“老？呵，我能不能活到苏妙忠那个年纪都不知道，至少我现在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得过明天。”

  “能，命不该绝，你还没有报仇。”

  “呵，听你说这话，报仇，你怎么不跟我说交给法律处理？如果你亲眼看着我杀人，会抓我吗？”

  杨若摇头：“不知道，不过我能告诉你，法律有许多时候保护不了人，而且它是双方面的，不单对你有利或者有害，对你的对手、敌人，亦一样。”

  “所以，有时候，得用些自己的方式对吧？好像周岳一样。”

  “不一定是周岳，但我可以答应你，我会帮你查清楚，给你一个公道，无论多困难我都会去查，你信我吗？”

  张少楠点头：“当然，如果你不介意我是个黑道头子，从这刻起我们是朋友了！”

  杨若笑了笑：“不介意。”

  张少楠表面自若，但心里笑翻了，有个杨若这样的朋友行事无疑要方便的多，只要这次能出去，杨若就能安全，还立功，周岳不能再动她。

  那些手电筒的光芒走的非常远了，张少楠开机看时间，距离何雅说的四十分钟已经非常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