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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昌见文德的话有些说服了众臣,便接着继续说道,“方才太师问,若是太子死了,该如何?朕现在便告诉你们,若是太子死了...”
“伯皇父,太子哥哥就算真的死了,也还有我独孤文礼,若是侄儿也死了,还有侄儿那未出世的孩儿,伯皇父放心,区区一个塔塔尔,我大魏还亡不了。”
文礼用极大的音量,大声喊道,整个正殿回荡的都是他的声音。
禾昌欣赏地看着他。
文礼一席话,气壮干云,撑足文德底气。丞相尹国公见众臣已无异议,摆了摆袖子,正欲领着大夥开口,没想到一向与文礼不对盘的年轻将军李范,抢先插了口。
“启禀皇上,臣以为战场之事,不可轻言。北耳弥一向狡诈,诡计多端,此仗若由太子亲自率军,实在凶险。”
李宁的祖父是李炎,先皇时代的镇北大将军,曾为大魏立下过许多汗马功劳,李范的父亲李坚和独孤禾盛当年一同战死沙场,李氏祠堂挂有先皇亲题一「忠」字,并下诏其子孙三代皆享将军俸禄,足见对李家的重视。
老将军李炎年事已高,无法再批战袍,儿子李坚又战死,只剩下一个孙子李范。禾昌即位後,在军事上重用赵家,李家势衰,李范身上的战功,远不如同样是武将世家出身的赵顾父子。
“北耳弥此战,是新的昆仑汗塔塔尔继位後第一场大仗,若知我大魏系由太子领军,势必会倾全力对我军展开大规模攻击,且北耳弥一向阴险狡诈,难保不会使出阴毒之计,然我大魏朝堂并非无人可用,实在无须走此险棋,试想,若是太子殿下真的死於北耳弥之手,民心不安,朝政又如何不受影响,请皇上三思。”
禾昌不语,像是在沉思,只有丞相尹国公和太子文德,能够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些微怒意。
“难道,真要如敬王所说,我大魏真的要将希望,置於一个未出世的孩儿身上吗,皇上。”
李范跪下,“臣身为武将,享朝中俸禄,当身先士卒,领军出征,为皇上分忧,卫我大魏。”
朝臣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来,李将军是不信任本王阿。” 文礼说。
何止是不信任敬王,李范这番话,连带着皇上和太子,可能都给得罪了,大臣们心想。
“李将军怕是多虑了吧,”
大殿外传来女子的声音,文德心里一震。
“我独孤氏的血脉,还不用李将军操烦。皇兄尚在,就算太子战死,也乱不了什麽,只要君臣同心,又有何事能够动摇我大魏基业?”
说话的是公主,独孤安康。
“公主所言,看似在理,实则是将大魏命运置於薄冰之上。” 李范反驳道。
哼,让你领军才是将大魏命运置於薄冰之上,文礼在旁心想。
“方才李将军有一席话说的不错,北耳弥向来阴险狡诈,善使离间,不知李将军是否想过,到时我大魏近十万大军在外,若是有人中了离间之计,又该如何?”
丞相尹国公点点头,安康的话,点出了皇上心里最大的忌讳,十万大军阿,若没有太子坐镇,皇帝在宫里如何安睡。不要说皇上了,就连尹国公自己,也是信任太子,胜过李范。
“公主所言极是。” 尹国公说,“皇上,臣当尽心竭力,协助太子,共退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