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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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 更新:2021-02-07 03:55 字数:12491
��的人把从别的房间带来的不相干的东西忘在这儿,而且到处都是烟蒂和废纸。
窗前站着脸上皮肤松弛的解剖室主任,他举起两只手对着亮光从眼镜上面观看瓶里的混浊y体。
“恭喜你。”他说了一句,眼睛始终朝着原来的方向,对尤里·安德烈耶维奇连看都不看一眼。
“谢谢。我非常感动。”
“不必谢我。这和我没关系。是波楚什金解剖的。但大家都大吃一惊,原来是水胞虫。大家都说,这才算是诊断医师呢!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
这时候医院的主任医生走了进来。他同他们两人寒暄后说:“真见鬼。这儿简直不是主任医师办公室,是个过道,真不像话!不错,日瓦戈,您知道了吧,是水胞虫!我们都诊断错了。祝贺您。可是,还有一件木太愉快的消息。对您的专业类别又重新审查过了。这次可留不住您了。军医人员奇缺。您不得不闻闻火药味儿了。”
安季波夫夫妇在尤里亚金安顿下来,竟出乎意料的顺利。这可得记住吉沙罗夫的好处,他使拉拉减少了在一个新地方安家立业必然会遇到的困难。
拉拉完全被辛劳和c心的事占据了。她要照管一个家和三岁的小女儿卡坚卡。不论在安季波夫夫妇这里帮忙的长着火红色头发的玛尔富特卡怎么尽力,靠她帮助还是不够。拉里莎·费奥多罗夫娜得参预帕维尔·帕夫洛维奇的所有事务。她自己还在女子中学教课。拉拉毫不懈怠地工作着,感到很幸福。这正是她渴望的那种生活。
尤里亚金这地方很得她的喜爱。这是她感到亲切的城市。它坐落在中、下游都通航的雷尼瓦河边,同时又在乌拉尔的一条铁路线上。
在尤里亚金,冬天临近的标志就是有船的人家都用大车把船从河里拖上来运到城里去,放在各家各户的院子里过冬,直到第二年春天。在尤里亚金许多院落深处反扣在地上的白色的船只还意味着另一件事,那就是此时在别的地方已经可以看到南飞的鹤群,或是降了初雪。
安季波夫夫妇租住的这家院子里,也有这样漆成白色的一只船,底朝天扣在那里,卡坚卡在它下面玩耍,就像在花房的圆顶底下一样。
拉里莎·费奥多罗夫娜从心里喜欢偏远的地方,包括当地那些穿着毡靴和暖和的灰法兰绒上衣、c着浓重的北方口音的知识分子,以及他们那种对人的纯朴的信任。拉拉总是眷恋着土地和普通的老百姓。
奇怪的倒是帕维尔·帕夫洛维奇,他作为莫斯科一个铁路工人的儿子,却是一个很难改变的、习惯于首都生活的城里人。他对待当地的尤里亚金人要比妻子挑剔得多。他们的蛮性和没有礼貌使他感到恼火。
如今回过头来看已经很清楚,他在博览群书过程中具有非凡的汲取和积累知识的本领。过去常常是在拉拉帮助之下他才读了许多书。在外地深居简出的这几年,他的求知欲更加旺盛,以至于拉拉在他眼中都是学识不足的人了。他在自己那些教育界的同事中间已经出人头地,而且抱怨与这些人为伍感到郁闷。他们那些在战争时期时髦的爱国主义的言谈举止,总是带着官样文章和一些酸溜溜的味道,和安季波夫的爱国思想的复杂形式不相适应。
帕维尔·帕夫洛维奇是古典语文学校毕业的。他现在教的课是拉丁文和古代史。可是在他这个过去的职业学校学生的身上,突然恢复了已经荒疏的对数学、物理和其他精密学科的极大兴趣。经过自学,他在这些课程方面已达到了大学的程度。他期待着一有可能就参加州一级的考试,重新确定一个数学方面的专业,然后把家搬到彼得堡去。夜间紧张的学习影响了帕维尔·帕夫洛维奇的健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