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2)
作者:未知      更新:2021-02-07 03:55      字数:12450
��和契约。

  这些人当中已经没有那些被整垮的老字号的大老板。后者由于受到打击已经无法东山再起。如今的这些都是借着战争和革命从底层浮上来的投机一时的生意人,没根没底的外来户。

  喝了些带点儿牛奶的r白色的糖精开水,医生就出门去看病人。

  从街道这一面的整排房屋到另一面的建筑物之间,人行道和桥面都埋在深雪里。有些地方积雪达到第一层楼的高度。在这片宽阔的空间里默默地移动着半死不活的身影,自己拖着或是用雪橇拉着一点可怜的食物。几乎见不到乘车的人。

  间或有几处的房子上面还残留着原先的招牌,下面已是换了内容的消费品门市部和合作社,但都锁了门,窗户加了栅栏或者用木板钉死,里面空空如也。

  这些空着销起来的店铺不完全是因为没有商品,而是由于包括商业在内的生活的全面改组还只是最普遍性的一般化阶段,还触及不到这类关了门的私人小店。

  请医生出诊的这一家,原来是在布列斯特街的尽头,靠近特维尔城门。

  那是一栋式样早已过时的砖砌的营房式建筑,院子在里面,有三层木走廊连通沿后院墙排列的房屋。

  这儿正在召开全体居民会议,有区苏维埃来的一位女代表参加。突然间来了一支军事巡察队,要检查经过允许保存的武器,未经允许的要没收。指挥检查的队长请那位女代表不要离开,保证说检查用不了多长时间,完了事的居民们陆续回来以后,中断了的会议很快就能继续。

  医生来到大门口的时候,检查已近尾声,下一个该轮到的住户就是请他看病的那一家。在一条走廊的楼梯口放哨的士兵,背着用绳子挽住的步枪,无论如何也不让尤里·安德烈耶维奇进去,可是巡察队长介入了双方的争执。他没有给医生制造困难,同意在他诊治病人的时候检查暂停一会儿。

  接待医生的这家年轻的主人温文有礼,他那没有什么光泽的微黑的脸上,衬着两只乌黑忧郁的眼睛。妻子的病,即将开始的搜查,以及对医学和医务人员超乎寻常的尊重——这些都让他非常激动。

  为了减轻医生的负担和节省时间,主人想尽可能把话说得简短,但正是由于这么着急反而讲得又冗长又杂乱。

  住宅里的陈设是奢侈品与便宜货的混杂物,显然是为了让迅速贬值的钱有个牢靠的去处才匆忙购置的。配不成套的家具也是用凑不成双的单件充数的。

  这家的主人认为他妻子是由于惊吓得了神经系统的病。他抓不住正题,绕来绕去讲的是有人很便宜地卖给了他们一座坏得早就不能走的老式八音钟。他们是当作一件稀罕的钟表工艺品买下的(男主人还把医生领到隔壁的屋子里去指给他看)。夫妇两个甚至不相信还能不能修好。可是这座多年没上发条的钟突然自己走了起来,里面的那些小钟奏了一段法国的小步舞曲,然后又停住了。做妻子的吓坏了,说是敲响了她生命的最后时刻,现在就这么躺着说胡话,不吃也不喝,连他这个做丈夫的也认不出来。

  “您认为这就是神经受了震动?”尤里·安德烈耶维奇问话的口气是带着怀疑的。“带我去看看病人吧。”

  他们走进隔壁的房间,屋顶上挂着技形吊灯,一张宽大的双人床的两边摆了两只红木矮脚凳。床的一侧躺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毯子盖过下巴,露出两只黑色的大眼睛。一看到进来的人,她摇着从毯子下面抽出来的两只手要赶开他们,宽大的睡衣袖子一直滑落到胶窝。她认不出自己的丈夫,似乎也不觉得屋子里还有人,接着就开始轻轻地唱起~支不知是什么名字的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