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远做了个梦, 梦里模模糊糊的只有何念一个人。

  她依然穿着那件白衬衫, 腿跨坐在浴缸边缘处。她眨着一双杏仁眼静静的看着他, 声音发淡：“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他听见自己问：“为什么？”

  “因为你脏。”

  徐牧远猛地睁开眼睛。

  何念拿着毛巾正给他往额头上敷，见他动作这么大，吓得她差点把毛巾扔出去。

  徐牧远喘着粗气, 猛地闭了闭眼睛, 又睁开。

  何念还在。

  他又使劲闭了闭, 睁开。

  何念：“你是不是做梦了？”

  徐牧远眼瞳幽深，一把抓住她的手, 像是试探什么似的左右揉了揉她的掌心。

  “怎、怎么了？”何念问。

  怎么一醒过来就变成了这样？

  徐牧远没说话, 可手上的力道没有放松的意思。

  “做噩梦了吗？”何念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

  徐牧远这才像是终于醒过来了一样, 力道稍微放松了点，问：“你怎么在这？”

  “你喝得太多了, ”何念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把毛巾规规整整的折好，“你那个红头发的朋友叫我来的。”

  徐牧远皱眉, 低声道：“多事。”

  “人家是关心你。”何念想把毛巾放在他额头上，徐牧远抬手挡开，“不用。”

  何念没坚持：“喝水吗？”

  “不喝。”

  何念抿了抿嘴, 说：“从昨天开始你就不对劲。”

  “你走吧。”徐牧远再次躺回床上，仰面望着天花板。

  就这幅样子, 让她怎么走？

  何念说：“你再这么喝下去早晚有一天得胃病。”

  徐牧远重复：“你走吧。”

  何念抬手捏了捏他的被角, 道：“你好了我就走。”她拿出旁边的体温计, 用力甩了甩，递给他，“量量。”

  徐牧远没接。

  “你这样很容易发烧。”何念说。

  “我本来也没打算活多久。”

  “遇见我也是吗？”

  徐牧远喉结上下移动，没说话。

  何念：“听话。”

  徐牧远调转目光，视线落在她手腕的水晶手链上，顿了两秒钟，接过，及其不熟练的夹在腋窝下。

  何念看了她一会儿，见徐牧远没有再理会自己的意思，自顾自的直接开口：“我是你女朋友。”

  何念抿了抿嘴，继续道：“所以像那种活不了多久的话就不要说了。”

  徐牧远的脊背立刻挺的笔直：“你刚刚说什么？”他声音沙哑，眼睛里迸射出一丝光来。

  何念耳尖发红：“我先去做饭，你好好躺着吧。”她刚站起来，徐牧远立刻捏住她的手腕，“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何念晃了晃被拉住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