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有十万给他们?”连月笑了,“我自己一个月都挣不了十万呢。”
季家是季家,她是她。
他们想通过她来讹季家,那可真是失算了——越接近某个阶层,越了解他们的能量和背后的隐秘。天意能做到现在的地位,
能在军阀割据的各大势力中占了一席之地,靠的可不是温柔和善良。
通过婚姻,她和季念是有些东西连在了一起,比如她现在顶着“季太”的头衔,拿着季家发的活动经费,享受季家人的体面,
共享着他们的资源——飞机豪宅佣人游艇什么的,把她的生活水平一下子拉到了最高处。
可也仅此而已。
别人不知道的是,她和季念签过婚前协议,天意的资产和季家所有的信托资金,和她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她只是蹭着季念用用罢了。
以前他给过一个亿美金的聘礼,还有爸妈给的生季然的奖励,她全拿去成立慈善基金了。她手上并没有多少钱,不是连家人臆
测中的挥金如土的富太太。
底层对顶层的窥视和幻想,大多是扭曲失真又可笑。
“一个月给个两三百的就差不多了。”连月笑。
真不是她心狠。
她也是工农阶级,拿点薪水过日子。
当年她最苦的时候,一分钱她都要掰着两半来花。连家人冷言冷语,让妈妈不要供她念书,早点出去打工——那时谁又给过
她两百块钱用?
那时候她在街上遇到老太太。老太太手里拿着提着的糕点,也不会给自己一口吃的。
她现在释然了,可是不代表忘记。
她很小气。
“那我还说多了,”季念笑,“我还给刘律师说的两千。”
“还是季总心地善良,”这种事情连月不会和他争辩,她笑道,“那就按你说的。”
她知道这个男人从小锦衣玉食,脑里的刻度仪和平民百姓不太一样——两千大约在他心里已经低到尘埃,约等于没有了。
有同样症状的还有喻恒。
喻恒比季念更甚,是彻底的不知柴米贵——这就是一个被宠大的国姓爷——喻叔是头笑面虎,深藏不露,可是真的疼爱这
个“唯一”的儿子。
不容细表。
权贵们毕竟再“了解民情”,到底也还是浮于表面罢了。
喻阳呢?
这个名字突然进入脑海,连月抿了抿嘴,连心跳都突然漏了半拍。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早上透过玻璃望去的,机场繁忙的晨曦。
还有那根差点断掉的弦。
可能喻阳好些,她强行把思绪扭回来,他可是被那位予以重望,扔去底层体验过生活的人。
“到时候我这边来安排这笔钱好了,”男人放下了酒杯,手顺着她的小腿开始往上摸,“你别操心。”
“好。”
连月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