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谢。
刘管事不为所动,又吩咐身旁领事弟子,赐纹银十两,以作行资。
领银告谢,成云帆没作停留,回得自己所居的简易木屋,看看这个只有五六平的小屋,不由长出一口气。
仅在这里待了半月就深觉束缚,也不知原主三年多时日,又是如何熬过,看来习惯成自然了。
遂不由慨叹:习惯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既拿定出逃决心,他就麻利收拾包裹,东西不多,无非是两身换洗衣物,一个装杂物的小褡裢,里面有自己的道籍凭证,一本辨识草药的书册,一本简略介绍白云观的小册子,以前积攒的十余两碎银子,再加上刚才赐发的,总计也就二十余两,也算薄有资财,够对付一段时日。
带足干粮和水,整整衣冠,四下看看,方觉无有差池,就欲下山。
未待出门,忽听有人在外面唤他:“成师弟,成师弟,你今日没去采药?”
话音未落,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闯进木屋,少年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眉清目朗,身量颇高,腰携三尺青锋,周身裹挟着久习武学之人的豪气。
见成云帆整理包裹,少年有些诧异发问:“成师弟,你这是要去哪?”
成云帆转身,对少年扯了个笑。搜索脑海里原主对这少年的记忆来,这叫南宫无忌的少年虽晚原主半年进的白云观,却已是白云观预备的亲传弟子。据说今秋八月,弟子大比后就会被半山观主收为亲传。
他算是原主在白云观唯一的朋友,对于一个白云观预备亲传弟子为何屈尊结交一个杂役弟子。这就要从一年前原主救了练功岔气的南宫无忌说起,那时南宫无忌练习白云观的白云十三剑时,一心追求速成,不料险些走火入魔。
危急关头,原主用自己无意采到的一株清灵草,救下了南宫无忌,自此两人就有了交往。南宫无忌出身没落的将门世家,平时虽寡言少语,一张脸冷冰冰如面瘫,但为人也算直爽,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对有救命之恩的原主,自是上心不已。
原主的吐纳术及粗浅拳脚功夫,都是南宫无忌私下传授。最近,他一直打算教成云帆练白云十三剑,但成云帆却忌讳身份,在白云观内私相授受武功,一旦事发,罪责可是不轻。怕连累南宫无忌,是故一直拖着。
想到今番离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会这个唯一的“朋友”。成云帆心底竟也生出了一丝不舍,言语上有些伤感与沉闷,开口道:“南宫师兄,我已向刘管事禀假告归,家里有一些事,我们到时候再见。”
成云帆咬咬牙,还是说出暗含告别之意的话。
南宫无忌看出成云帆今日有些奇怪,以为他几年没有回家,有些心事也难免,未再多言。拍着他的肩道:“那好,你路上注意安全,等你回来就跟我学剑,可不能再拖了。习武之事,慢上一日,修为就拉下一个档次。”
“嗯!”成云帆带着浓浓的鼻音点头应下,竟鬼使神差的抱住眼前少年,成云帆内心明白这是原主灵魂深处的一丝执念所为,遂未阻挠,任其所为。
南宫无忌被抱住的刹那,身子稍愣一下,即回过神,安慰地拍拍成云帆的后背:“放心,待我晋位亲传弟子,定会求观主,赐还你自由身,以后你就可光明正大的习武修道了。”
这话说出,成云帆的身子不由打了一个哆嗦,从灵魂深处升起一阵阵悸动。
他自己都差点控制不住要哭出来,努力压抑着那心魂深处莫名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