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的，以前她老是生他的气，对他这里不满那里不满。

  自从做了那个他离开她的噩梦之后，她突然间意识到，他对她而言有多么的珍贵。

  她这辈子，再也不要放开他的手了。

  想到这里，季晓茹紧紧地反握住“陆晨晞”的手，明亮的大眼睛认认真真地望着他说：“陆晨晞，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富贵，无论你是的脸残了还是身体残了，哪怕是你不能人道了——我也不会离开你，让你一个人对着太阳流口水的。”

  她一字一句，说得那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仿佛他们现在不是在游艇上，而是在教堂中。

  闻言，“陆晨晞”呆住了。

  他没有想到会接收到季晓茹突如其来的告白，或者说是承诺。

  他该高兴吗？为陆子感到高兴？

  不，他更多的，是感到心酸，难受。

  他既为陆子感到难受，也为季晓茹感到难受。

  怎么办，她这么爱陆子，比他想象中还要爱陆子，那么，会不会，终有一天，她会知道，她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陆晨晞，而是一个无耻的骗子？

  裴远晟的呼吸渐渐有些困难，心脏也如同被人撕扯一般泛起不可抑止的痛楚。

  他垂下头去，竭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为此，他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掌心。

  藏在细碎的刘海下的额头，也泛出了细密的汗珠。

  “陆晨晞，你怎么不说话？”季晓茹鼓起勇气说了这么一大通话，连她自己都被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本以为陆晨晞肯定会被她打动，紧紧地把她搂到怀里对她说晓茹我爱你之类的肉麻话，可是，她等了好久，眼前的陆晨晞就好像一截木头一样，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季晓茹着急了。

  她想，是不是自己说的太过了，把陆晨晞给吓到了？

  还是说，是她自作多情了，其实陆晨晞根本就没打算跟她白头偕老？

  季晓茹简直快要急疯了。

  她本来就是个急性子，最不喜欢等待。

  能给出长达一分钟的时间来给陆晨晞做出反应，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没……我，我就是……”“陆晨晞”微微喘息了一下，努力朝她微笑道：“就是太激动了，激动得我都说不出话来了。”

  季晓茹松了一口气，同时将信将疑地问：“真的吗？”

  “真的。”“陆晨晞”点了点头，伸手抚摸着季晓茹的脸颊：“晓茹，你对我太好了。”

  季晓茹笑了，她伸手放在“陆晨晞”微凉的手背上，“那你也要对我很好很好，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嗯，我知道了。”“陆晨晞”墨色琉璃般的瞳孔中，流露出一丝季晓茹看不懂的忧伤，“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永远比你对我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