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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燕云歌带出灵堂。
回头看去,朝臣们正鱼贯进入灵堂祭拜。
他问道:“先生是不满意我吗?我原为先生披麻戴孝,先生却不肯接受。”
燕云歌说道:“天子之气,听起来威风无比,却是一把双刃剑。纪先生唯求安乐,天子为他披麻戴孝,他没法安乐。我们身为晚辈,理应完成他的夙愿。”
萧逸捂着眼睛,怕眼泪落下来。
他故作坚强,“好,我成全他。我就做个冷酷无情的天子。”
……
萧逸病了!
这么多年,燕云歌第一次见他生病。
病情来势汹汹,高烧不退。
所有人都明白,他这是心病。
他心中苦闷,难以排解,才有这场发烧。
燕云歌衣不解带,陪在他身边,为他擦拭身体,用酒精降温。
他昏睡三日,似是被梦寐纠缠,迟迟不得清醒。
终于在第四日清晨醒来。
彼时,燕云歌躺在软塌上,疲惫睡过去,睡得很沉很沉。
他一动,没想到沉睡中的燕云歌猛地惊醒。
夫妻二人四目相顾,燕云歌哭了声来,“你可算醒了。我还以为,以为你……”
她泣不成声,一身狼狈。
多少年,她都不曾哭泣。
多少次,面对灭顶之灾,更不曾哭泣。
她以为自己不会哭。
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哭。
但是在这个早上,这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她哭了。
哭得像个三岁小孩,不管不顾,将心中一切压抑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
萧逸却笑了。
这一刻,她才活得像个正常人。
他从床上下来,来到她身旁,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背,安慰她。
“我没事了,你看我都好了。除了肚子很饿外,什么事都没有。”
燕云歌挥舞着拳头,捶打他。
这个王八蛋男人,让她担惊受怕,让她日夜煎熬。
“哎呀,哎呀,轻点打。我这身板,应该有好长时间没吃东西,经不起你全力一打。”
萧逸开始求饶,用苦肉计。
燕云歌恨他,也心疼他。
终究还是心疼占据上风,她停住手,却始终埋着头。
她知道,此刻,自己一定很难看。
煎熬数天,又是眼泪又是鼻涕,能好看才怪。
她才不想让人看见自己最狼狈的一面。
她背过身,收拾好面容。
萧逸心头暖暖的,“我饿得前胸贴后背,到底昏睡了多长时间。莫非一天一夜?”
燕云歌冷哼一声,“什么一天一夜,分明是三天三夜。”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