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老远,但郑凡依旧可以看见那俩护卫脸上逐渐流露出的那种……男人都懂的微笑。
王府治下的晋东是稳定祥和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下面每个人每个士卒都纯白如纸,正常情况下,流民队伍里发现长得俊俏的女子,强抢是不合适的,毕竟留下镇这里还需要做招牌,事儿闹大了保管吃不了兜着走;
但给人家家里许一些好处,给一些银钱,娶人家闺女当婆姨亦或者是纳个妾,这倒是很正常,你情我愿的事儿,虽说有些趁人之危,但人家家里说不得也想要在新地方找个靠山。
可就在这时,街面远处有一人骑马而来。
坞堡内是禁止纵马的,来人无视了这一规矩,显然是有恃无恐。
而那男子显然是和紫衣女子认识,下马后径直来到紫衣女子面前,见男子来了,两个护卫则殷勤地上前行礼,随后知趣儿地退开。
“王爷,他叫田荣。”
“留下镇的坞堡主?”郑凡问道。
“是。”
郑凡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楼底下坐满了甲士,但很显然,这位留下镇的坞堡主并不知晓,否则也不可能在距离王爷这般近的地方特意来找一个女人。
这说明这座留下镇,田荣只是名义上的主人,真实权力早就被架空了,安排这一切的,必然是金术可。
“做得不错。”
王爷自己也不晓得这到底是自己对金术可说的第多少次这句话了。
金术可则认真道:
“王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目前为止,末将还不敢将这里真正的权柄交给楚人。”
郑凡微微颔首;
而这时,正在喝水的姬传业却忽然呛了一下,他马上放下杯子,低下头,开始咳嗽。
天天则帮其拍背。
很快,姬传业恢复了过来,继续乖巧地坐在长凳上。
郑凡捡起一粒花生,送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道;
“自己掌嘴。”
姬传业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伸手,抽了自己两下嘴巴子。
“拍蚊子呐?”王爷问道。
“啪!啪!”
姬传业用力抽了两下,脸颊泛红。
天天看着太子弟弟这个模样,却不敢说什么。
金术可则有些如坐针毡,嘴唇颤了颤,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这一桌子坐着的,都是人精。
太子先前喝茶咳嗽,是因为在听到金术可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时,没忍住笑了一下,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态,装作自己呛水了。
太子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有城府,但孩子到底是孩子,且也要分和谁在一起;
没人能一整天端着城府过日子,冷不丁的忽然因为一句话弄出个“忍俊不禁”也很正常。
本来,这个小细节过去就过去了,但偏偏有人抓着没放。
隔壁桌子上坐着的剑圣还好,剑婢与何春来陈道乐那几个,见太子居然自己掌掴自己,都有些震惊。
啥叫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