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颗头按到窗外悬空，俯身在她耳畔低语，“死人说不了话。”

  *

  双脚离地，视野里只剩下遥远的，黑漆漆的钢筋水泥，贺音吓傻了，她大脑瞬间空白，双手下意识胡乱挣扎着，想抓能稳定身体的东西，可商陆另只手轻松一卸，“咔嚓”一声，贺音双手顿时脚虾一样，软软垂在身侧。

  “你疯了！”贺音尖叫出声，“你个法盲，现代社会杀……”

  “嘘。”商陆低声打断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后，“哀家最讨厌大吵大闹的人，小点声，好吗？”

  贺音瞬间冒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商陆的每个温柔的呢喃，都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带着阴森森的寒意。

  贺音嘴巴不自觉哆嗦着，声音细若蚊蝇：“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祁湛的秘密是什么？”商陆轻轻拍了拍贺音抖个不停的脸，“你看过历史应该知晓，哀家不喜欢听假话，假一个字，我就废你一根手指。”

  贺音总算知道为什么商路是史上第一毒后了，简直毫无人性。她怕得不行，一字不落将她那天看见的秘密说出来。

  “祁湛他，也是穿的！”

  祁湛致死都不愿闭上眼，他舍不得，舍不得离开商陆。

  他多想护着她一辈子，宠她一世无忧，他是多么，想告诉她，他爱她，从梅林，他低头看到她第一眼开始。

  然他不能。

  御医说过，他活不过20。

  果真，20这年的腊月，他死了，死在他最心爱的陆陆怀里。

  视线逐渐模糊，他耳畔是揪心的哭声，他想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告诉她哭了就不漂亮了，然而他再无法抬手。

  祁湛死了。

  彻底陷入黑暗中。

  不知过去多久，他耳畔又传来隐约的哭声，只是不再悲伤，而是喜悦。

  是陆陆吗？

  他开口想喊她：“哇哇？”为何是哭声？他疑惑着睁开双眼，就看见一个满脸泪痕的陌生女人抱着他，温声说：“宝宝不怕，妈妈在，妈妈会永远保护你。”

  那时他才知道，他穿进了一本书。

  书里，他25岁还是会死，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陆陆，不再是万千宠爱的陆陆，她成了人人皆可欺的小可怜。

  他要快些长大保护她。

  祁湛每天这样告诉自己，然而随着长大，他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有时他会忘记他的陆陆，记不起她的模样，忘记她的名字。

  于是六岁那年，他凭着记忆，将商陆的样貌画下来，将每天记得的过去写成日记提醒自己，锁进他最宝贝的木箱。

  这样，他就能在16岁之前先祁止山遇到他的陆陆，由他来爱她。

  再然后—贺音怕激怒商陆，从喉咙里挤出微弱的声音：“没了，最后一篇日记是……他妈妈自杀前一天。”

  咚。

  下一瞬，贺音被甩到身后的墙上，她顺着墙滑下来，全身痛得像是骨头全都断裂一样，头也晕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然而她不敢喊疼，甚至大气都不敢出。

  因为她听到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