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过就卫渊那张淡漠如白纸般的脸，能在上头看出来情绪，忆荷你当真仔细。”

  忆荷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奴婢在侍候夫人之前，一直是跟在少爷身边的，自然对他了解些。”

  温絮语没有对她这一句话做评价，她嫁进门之前，尚不知这两个丫鬟在卫渊身边是如何相处的，可却是眼见着寄兰对卫渊寸步不离的，就连昨日王家的吟诗会，卫渊也是带了凌燕和寄兰两人过去。

  温絮语去卫渊房间的路上，顺便去了小厨房将今晚的汤药取了。等她到的时候，卫渊正静坐在桌前，面色有些苍白，温絮语想是他今日中午没有喝药的缘故，便顺手将药放在桌上：“今天白天还未喝药，晚上的万不可再耽搁了。”

  卫渊抬眼看了温絮语一眼，然后低头默不作声地桌上的药拿起，灌进了口中。

  温絮语皱眉，她只记得刚来的时候，卫渊喝从前极苦的药汁子时候是这副表情，两人这些日子相处轻松，甚至于温絮语已经很少见卫渊再露出这副漠然的表情了。这会儿突然见到他恢复了从前的那副待人神态，温絮语先不适应了。

  她故作轻松道：“方才忆荷说你一进门就冷着脸，怎么回事？”她伸手接过卫渊手中的药碗，放在桌上，“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原来王家是先太太的娘家，我还是今日与文若说话时才知晓的。”

  温絮语注意到，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卫渊眼睛中闪过了一丝失望。

  良久，就在温絮语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卫渊开口道：“她是被赶出家门的，王家不认她这个女儿，所以也……”

  所以也连带着不认卫渊这个外孙，这是温絮语从王文若与王知意两人的态度看得出来的，他们对卫渊是有心亲近，却迫于不得知的原因不能亲近，这些温絮语今日都看在眼中。现在卫渊再这么一说，温絮语哪里还会不明白。

  “原来是这样。”温絮语声音低了些，“那你就是因为这些事情不开心的？”

  卫渊黑漆漆的眼瞳直直盯着温絮语，听到她询问的时候，目光微怔，随即点头。

  温絮语看着卫渊湿漉漉如同被抛弃了的小狗的眼神，怜爱之心立即起来了，安慰道：“那些一家之主都是古板严苛的，他们都有历代积压下来的规矩，所以在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跟尺子一般标准量度，可这不代表他们心中就不在乎你啊。”

  温絮语见卫渊没有反应，眼神也没有困倦的意思，便接着道：“而且今日你去了王家，里头也没有一个人不欢迎的，还有还有，你可瞧见王知意和文若有多开心了吗？这都说明王家家主虽然遵着家规不近人情，可心里头对你这个外孙还是有感情的。”

  温絮语安慰着安慰着突然意识到了矛盾的地方，她皱眉疑惑道：“诶，不对！你既然一早便和王家不甚亲近，那为何今日还要去？”她最后一个字落下，眼睛直视着卫渊的眼瞳。

  卫渊冷冷地看了温絮语一眼，温絮语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自顾往下猜道：“所以其实你心中也明白你外祖父的为难之处，今日特地去王家，也是示好的对吗？”

  “卫渊？”温絮语说完的时候，卫渊已经转身往床边走去了。

  “我累了。”

  “刚喝完药，你先别太早入睡啊。”给温絮语关心回应的只有卫渊朝床边走的背影，“行，那你早些休息吧。”今日奔波一整日，还去了一趟承天寺，确实是折腾人，卫渊的身子骨经不起这些，早就该困倦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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