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寒渊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然而心性已经扭曲的刘丹娇已经将他恨上了。这在周围的人看来,那简直就是自己找死了!
寒渊还不清楚这刘丹娇的来历,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太过忧虑。只要刘丹娇不能当众肆无忌惮地击杀他,他就绝对能成长到让他无从下手的地步。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和韩家的死仇,比之刘丹娇这种小矛盾,在内门里和他有着大仇的韩莹,才是让寒渊警惕的存在。
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寒渊顺从地站起来,去进行第二场心志的测试。
对于寒渊这个敢当众挑衅宗门的人,负责引导的弟子当然不会给他任何的好脸色,有些粗暴地把他直接推进了一个房间里。
房间正中坐着一个年轻的黑衣男子,唇角含笑,手中捧着一只青色茶盏。两边则分立四位身着黑袍的内门弟子,表情严肃地打量着他。目光及至眼前端坐的黑衣男子,寒渊心头一跳,竟然有种夺路而逃的冲动。
他的衣袍和那些内门弟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袖口带着银边云纹,瞧起来多了几分潇洒的贵气。他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清俊温雅,一根碧玉簪束起乌墨似的长发,还冲寒渊温和地点了点头。这等气派,全然不像魔修,反而像那些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
但是寒渊却是神色一凛,不敢有一丝的放松。眼前这清俊男子虽然只是坐着,面容也温和含笑,寒渊却感觉浑身发毛,仿佛有巨大的阴影朝他压下,随时可以将他吞噬!那无边的威势,让他甚至生不出反抗的心思。本能叫嚣着逃跑,然而脚步似乎钉死在了地板上,让他动弹不得。
就好像一只野兔面对懒洋洋的猛虎,哪怕猛虎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依旧让他心跳如鼓,就连呼吸都艰难无比。
眼前这人,绝对是金丹强者!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寒渊感觉自己要被这可怕的压力逼得窒息的时候,满室的压力徒然消散,变得轻松起来。这黑衣年轻人微微一笑,宛如春风拂面:“心性不错,面对金丹期威势也没有丝毫失态,实属难得。这关你过了,站到前面这问心台上吧。”
寒渊微微一松,对着那年轻人恭敬一礼后便依言上前一步。外人看来他的面色依旧是一派平静,实际上只有寒渊自己清楚,他的衣衫早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看见他已经站在房间中心那小小的圆台上,两边四个内门弟子对视一眼,同时掐出几个法诀。便是四道雾气从四方而来,将寒渊完全地包裹住,房间里只是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彻底被浓浓的白色雾气充斥着,几乎看不见寒渊的身影。
那金丹期的年轻弟子沉吟了一下,将手中一枚黑色的令牌丢了下去。说来也奇怪,那枚令牌明明朝着雾气中心的寒渊丢了进去,却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丝毫的阻碍,连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没有发出,似乎就这样消失在了这片雾气之中。
被雾气包裹着,寒渊看不清任何东西,也听不见外面的动静。这种感觉令他有些不舒服,本能地抬起头来,然后就是一愣。
头顶那片灰蒙蒙的天空,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令人厌恶的压抑感,他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不就是他生活了十二年的药山吗?
寒渊一时间有些发愣。理智告诉他眼前的一切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他记事以来就生活在这座山上,从小到大干着药奴的活计,在药山上当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但是不知怎么的,心底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对,他不该待在这里。然而当他想要停下来细细思索的时候,又有一种莫名的感觉阻止了他,仿佛是强行忘记了某些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