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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澄将一个刚锁好的匣子推至他面前,低声命令道:“速速将这只匣子送至汜水关骁骑将军府,并亲手交到王将军的手中。”
侍卫愕然片刻后,连忙又应了一声是,速将匣子抱至怀中。
刚要走时,王澄又突地唤道:“等等,白义,此事不得让我长兄知道,切记!”
侍卫更加愕然不解,但见王澄神色严峻,亦不加多问,垂首道“是!”然后速行离去。
转眼至七月十五日,王济受诏从汜水关赶回京洛。
清晨,寅时之末,卯时之初,忽地一阵鼓声从殿门外响起,鼓声阵阵,犹如石破天惊,慷慨沉浑。
朝堂上百官罗列,本有些恹恹,却因这鼓声而尽皆精神一振。
皇上坐在龙椅上,突闻这鼓声,亦觉有趣,忙问殿下的人道:“朕又没有设宴?是何人有如此雅致在殿外击鼓?”
太监孙喜连忙跑到殿外去看了一眼,回来答道:“回皇上,是刘太簿刘繇在殿外击鼓!”
“他为何要击鼓啊?”皇上又问。
这时,太子舍人乐广从一班朝臣中挺身而出,举着奏折凛然道:“陛下,自古物不鸣则平,卫太保伐蜀有功,乃是社稷功臣,却因楚王玮矫诏杀害,卫家九口人无辜受戮,草草下葬,无谥号见赐,冤情不能得以昭彰,天理何在?”
乐彦辅话音一落,朝堂之上登时又肃然一静,大约谁也没有想到楚王玮被杀之后,竟还有人敢再提起卫太保一案。
皇上的脸色也是一沉,却是显得有些神情惶惶,不知所措,就在他左右望着朝中群臣时,太簿刘繇又从殿外走进,亦举奏折朗声愤慨道:“陛下,臣闻渔阳之鼓乃是鸣天下不平之事,今日臣便冒死一谏,望陛下诛灭国贼,以还忠臣之血,平天下之怨!”
皇上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问竟会引来群情激愤,顿时有些意兴阑珊,又不敢立刻作出任何决断,支支唔唔的愣了半响,才道:“爱卿莫急,待朕看了奏折之后,再说!”
听到这句话的乐彦辅与刘繇心中顿时一凉,他们也早该知道就是这样的结局,心中却又难免义愤难平,当今天子到底是个什么货色,这天下也没有谁不清楚,当年饥荒席卷中原,便是这位天子也就是当时的太子竟然看着满朝大臣,十分天真的问了一句:“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
百姓们没有大米充饥,为什么不吃肉呢?这种话恐怕也只有傻子才问得出来吧?可是武帝却还是力排众议,将储君之位传给了这个白痴。
若非因为这个白痴,贾氏一族也不可能权倾朝野,若非因为这个白痴,卫太保也不会死。
而这个白痴现在又说,待看过奏折之后才作决定,谁不知道那奏折传上去后,最后还不是到了贾氏那个丑妇的手中。
“陛下,太保名谥未显,每怪一国蔑然无言,春秋之失,其咎何在?”刘繇终于忍不住,气愤的将卫夫人之词说了出来!
这时,一直站在玉阶下的鲁国公站了出来,喝道:“放肆,刘太簿御前击鼓,本是大逆不道,现在又口出狂言,是在效仿祢衡骂曹,讥刺陛下是昏君吗?”
“你——”
刘繇气得无言,鲁国公贾谧又面向龙椅上的天子道:“陛下,卫太保一案乃是楚王任性自专,以矫诏将卫家九口人杀害,如今楚王已经伏法,朝廷不惜诛杀皇孙为卫家偿命,难道这样还不够为卫家平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