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只好像前任一样,去向县长辞职了,他拿着辞职信走到老县的门口,又退了回来,他见了老县怎么说呢?“你这狗怂,没有金刚钻,趁早别揽这瓷器活,当初是谁在我面前领命的,说大话,吹牛皮,如今却要打退堂鼓,这要是在战场上,在战斗最紧要的关头,你这狗怂,就是临阵脱逃,我会一枪崩了你。”他有点怀疑,“老班长当时就是骂咱的,老班长知道咱的本事不行,老班长的火爆的脾气,咱是领教过的,算了,不去碰钉子了吧?”可是,不去找老县,胡二炮他又怎么办呢?这工作不要了?没有工作,怎么生活?解甲归田当农民?他也当不上,他的家不在此地,再说他也不甘心呀,“虎门无犬子,咱虎墉彬无论如何不能趴下,可是不趴下,又能咋办呢?”
四十岁的胡墉彬真的走了麦城了,他该何去何从?
有人给他出主意:“去洛阳找马朝华吧,他如今当着大市长,手中的好职位可是不少,不管咋说,虎子书记对他有提携知遇之恩,你去了,他不敢怠慢你。”
胡二炮去到洛阳找马朝华,他不指望能有啥好职位,只要马市长能念叔叔的旧情,给咱个闲职就行,逍逍遥遥的挣俩工资,有碗米汤喝饿不死就行了,他幽幽的叹口气:“人过四十,天过午,咱虎墉彬这一生没啥指望了,瞎混混算龜。”
虎墉彬推开马市长办公室的大门,愣住了,“这不是上下寨的华崽儿吗?马家小九,咱的华弟?”马朝华也愣一下,很快认出来了:“虎墉彬,虎二炮,你是炮兄?”
两个人都上前一步,互相握住了对方的手,
“你真的是炮兄?”
“你就是华弟?”
时光穿梭,二十五年了,那年胡墉斌才十五岁,就跟着叔叔参加了八路军,来到上下寨守诗圣桥,军民团结一家亲,虎墉彬和马家小九关系最好,他们俩同岁,很能玩得来,虎墉彬给华弟讲了很多大炮的知识,而华弟则教会了炮兄游泳,那是个三伏天,他俩一块到洛河里游泳,刚下过猛雨,河水上热下凉,不敢贸然下水,虎墉彬不知道,他心里急,一个猛子扎下去,冷水一激,腿抽筋了,不能动了,咕嘟咕嘟地喝水,马家小九慢慢下了水,把一根长竹竿递给他,慢慢的把他拉上岸,这救命之恩,虎墉彬终生也忘不了。
抗战胜利后,马朝华去上学,胡二炮则跟着部队去打仗,这一分就是二十多年。
故人相见没有什么客套话。
“炮兄,你怎么来到这里了?执行任务?”
“我转业了,请马市长帮忙,给咱个闲职,打发下半辈子。”
马朝华蓦然想起,老县曾对他说过,部队上下来个团长,是咱的老战友,战功卓著,是一员虎将,问他要不要,他有点含糊的说:“部队上下来的,工作肯定有魄力,但是地方工作经验可能不足,先在你那儿干一阵子再说吧。”没想到这员虎将就是炮兄,这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惦念了二十多年的好朋友,自己找上门了,马朝华喜出望外,他如今差不多也是光杆司令,正在四处招兵买马,搜罗人才,炮兄正好做他的左膀右臂,好兄弟能在一起干事业,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马朝华随手从办公桌上拿出一个记事本,掀开递给胡二炮,“这上面有几十个空着的职位,炮兄你随便挑一个吧。”
胡二炮将记事本合起来,放到桌子上,他没想到,马朝华这样爽快,看来华弟是一个很念旧的人,没有因为职务的变迁而改变性情,就笑着说:“老朋友几十年不见,不谈工作了吧。”马朝华也笑笑说:“职业病,差不多就成了工作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