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葛树根满怀着感激之情。收春粮时天气就有了征兆,余老爷心善,只收了一成的租子,不然秋收又颗粒无收,他们根本就没有活路。
“隔壁庄子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逃的逃,死的死,现如今没几口活人了。”
“余老爷多仁义的人……”
得到越少的人越知道感恩,看热闹的人一听葛树根的介绍,说是东家大小姐来了,一个个的都上前问好,争先恐后的说余老爷的好话。
余易愕然,想不到余炳文倒是个善心人。
庄子正中有一栋青砖瓦屋的小院,坐落在这一片茅草屋里,犹如鹤立鸡群,很是气派。这正是余家的宅子,平常少有人住,每年也就春、秋收租的时候才有人过来落下脚。
原想着经过这一次天灾人祸,这里也应该败落下来了。推开了院门,结果余易看到的却是窗明几净,齐齐整整的小院里连片枯叶都没有,显然是有人常打扫的。
“也不知道大小姐今天过来,都来不及收拾。”葛树根有些腼腆,这几天家里的婆娘忙着菜园子里的活计,没过来打扫。
“你照顾得很好。”这话余易说得很真诚。“你看看哪家是种庄稼的老把式,大家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这事急得很。
“这,我也算是一把好手,咱们老葛家就是庄稼种得好,老爷在世时才让我做了庄头。”余易的吩咐让葛树根有些犯难。他不明白这个老把式要老到什么程度,但毋庸置疑,他在庄子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好手。
虽然余易过来庄子上所抱的希望就不大,但现在的实况,还是叫她忍不住的失望了。在她的脑海中,实在描绘不出这么凄凉的情形。
一望无际的枯黄,他们也真是没有办法了吧。
“小姐,种麦也不是个事儿,现在种下去到时候说不定连种子都收不回来。”余六以前常年经在余炳文的身边,多少对农事有些了解,让余易为难,他小声的说了一声。
况且这个种子还是要余易拿出来的。
他的意思余易明白,可就算明白她也不能不管啊,难道由着这些人饿死吗?余易有些烦躁,没出声,屋子也没进,迈着脚步就往村子里去了。
余六以为自己的话让余易不喜了,畏畏缩缩的不敢跟上前,一个劲儿的叫上许青阳让他跟上。
刚才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只看见一些孩子在泥地上摸爬滚打,玩得有滋有味。他们的年纪还太小,根本不知道光秃秃的地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偶有调皮的会藏到草丛里,那一丛丛的枯黄却是他们难得的游乐场。
再走远一点,余易就看到了正在地里劳作的人。那些人正是刚见过的,见了余易都热情的打招呼。
不是说不能下种了吗,那他们在干什么?余易好奇,忙走近了去看。
“大家这是准备种什么?”近了细细的看,其实地里也并不全是枯黄,拔开枯黄的草,已经被雨水浇透了的土地上,隐隐可见新绿,小小的,才冒头。这些都是野草,相信过不了多久,大地上又会被披上绿色,全部被它们占领。
“地湿透了,正好赶着种点菜。小菜半边粮,又好吃还顶饱。”回答她的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农,正一锄一锄吃力的刨地,但语气却是无比的满足与感染人的平和。
旁边是他的老婆子,拿着豁了口的葫芦瓢正在耘好的地里撒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