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严世蕃之言,许仪后惊得是目瞪口呆,真让人难以置信,难道这就是寻找自己的原因?
“请不要再说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这东海龙珠,恐怕小老儿配制不出玲珠膏。”
严世蕃点点头,不动声色地问道:“但不知先生愿不愿意到大东海再跑一趟?”
“跑一趟倒没什么问题,不过真是以讹传讹,更不见得能找着那位海上仙翁。”
话虽如此,许仪后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只要你愿意就行,会有人送你去的。”
于是,严世蕃和黄老掌柜出去了,严禧站在门口拍几声巴掌,突然跑来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不容分说,便将许仪后带出严府,塞进一辆马车。
许仪后做梦也没想到:当年,那个基督徒白海山欺骗海盗头目徐海的谎言,竟然让翰林院出身的罗文龙深信不疑;更加让他想不到的是,远在日本九州的一伙海盗,竟然通过这个罗文龙,和严世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马车驶出京城,一刻也不停歇,直奔宁波而去,把许仪后交给罗文龙手下的海盗。
就在许仪后被送往宁波的当日,严世蕃请到一位“东海蓬莱神医“的消息,竟然被永宁堂黄老先生传扬出去,招致朝野震惊!
御史邹应龙得知后义愤填膺,下决心要把奸佞父子参倒。
京城的夜晚,大小府邸门前华灯初上,一顶顶轿子穿街过巷、鱼贯而行,街市之上的茶坊、酒肆鳞次梯比,沿街叫卖声不绝于耳,透彻帝都一派繁华豪迈之气。
邹应龙怀着郁闷的心情回到家,在书房摊开纸,提笔运墨、刷刷点点,一会儿就写满了一张。
到了深夜,有个丫鬟进来劝道:“老爷,先用饭去吧。”
“不吃了。你先下去,不要让任何人打搅我。”
邹应龙连头也没抬,越看越不满意,把写好的一页页纸张全都撕掉,重新再写……
写完了又撕、撕完了再写,不知不觉已到子时,他实在太累了,侧倒在书房的小床上,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却看见前内阁首辅夏言,正在高声朗读弹劾严嵩的奏折……
这时,他发现有人去给严世蕃告密,那些没骨气的御史纷纷串联,前仆后继替严氏父子辩护,并倒打一耙,弹劾夏言勾结锦衣卫谋反。
于是,夏言被东厂番役抓进诏狱……
转眼间,又听见御史沈鍊控诉严氏父子:卖官鬻爵、沽恩结客、妒贤嫉能、阴制谏官、擅宠害政……
慷慨其词的沈鍊还没读完弹劾状,就被一群锦衣卫摁倒在地,将他五花大绑给押走了……
急火攻心的邹应龙追过去,却在大理寺牢狱中遇上杨继盛,只见这位披头散发的御史,被大铁链子吊在房梁上,浑身伤痕累累,显然,他已经受尽酷刑……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终于忍无可忍,邹应龙手执一把利剑,下决心要行刺严氏父子,悄悄来到刚刚竣工的“朱楼”,只见严世蕃正在大宴宾客……
邹应龙躲在门外,听见他在训斥一群赴宴的官员:
“你们知不知道?天子的儿子、当今皇太子想保平安,尚且要送给我银子,我来问问你们,到底谁敢参我?谁敢参我?谁敢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