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线头了。
“小哥?”余丫被余胜半揽在怀里,扭着脑袋叫了一声:年轻健壮的帅哥啊,你真是我那将军肚大胖脑袋的小哥吗?真的是吗?我回来了,我变嫩了?!
“嗳。”余胜扒拉开余丫的小手,数了数里面的钱,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拿出一个五分的放进去,抱了余丫往外走,“我们买葡萄粒的,要给小哥咬一口喔。”
“不要,我自己吃。”余丫想起长大后自己的一口烂牙,还有老妈念念叨叨的说着自己被奶奶‘亲口’喂养的悲惨童年,忙抱紧了小拳头,反抗余家乃至余村响当当的小魔头。
“那还我钱,我自己买。”余胜黑唬着脸,一手抱着余丫,一手做着要抢钱的样子。
“不给不给,是我的,都是我的。”余丫高举着小手,一手拍开那狡猾的魔掌:就你这包公样,我都看了三十年了,怕你才有鬼呢!嗯,呸呸呸,只是说不怕的意思。
“真是俩傻子,不会买两根白糖的,有什么好抢的。”余奶奶抬头看了看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咬断线头。
不一会儿,余丫举着两根棒冰坐在余胜的怀里乐:好便宜啊,一毛钱两根,啧啧,真甜。嗯,这个,让我回来不会是就为了这棒冰吧??
余胜虎着脸喊:“就知道自己吃,你这猪。快拿来,我咬一口。”
余丫赶紧舔舔这根,又吸吸那根,全盖上自己的口水印,见余胜还不死心,忙拿了一根塞进自己的小嘴里,举着小手推余胜的大脑袋:“呼,不呼呼。”让冰凉的棒冰给冰的皱起了小脸,赶紧又拿出来呼两口气,“给奶奶的。”
“奶奶是老太婆了,不能吃棒冰的,吃了要拉肚子。”余胜很诚恳的说到,一双黑铜铃一般的牛眼强装认真无害的衬在大黑脸上,怎么看怎么奇怪。
‘啪--’的一下,余胜被拍的往前溜了两步,吓的余丫赶紧抱住那胖脖子。
“胡叫什么,又欠打了。”身后的余爷爷正扛着大锄头,戴着大草帽,黑着张脸朝余胜吼。
“爷爷--”余丫激动了,一手一根棒冰的冲着余爷爷要抱:爷爷啊,原来你也在呢,真好。
“马屁精。”余胜小声的说。他已经18岁了,1米72的个子不算矮,不管乡下还是镇上,都是说的出名的打架狠手,甚至连他自己的老子都敢打,可唯独怕余爷爷一个。当然,余爷爷去逝后,他就一直嚣张的招猫斗狗,直到碰到了嫂子,才被降服,安生度日。
“爷爷累了,叫小哥抱。”余爷爷还是板着一张脸,说完就朝家走去。这个极度重男轻女的老头,能给好脸色的只有大伯和大哥两人。一个是给他生了两个孙子的儿子,一个是能让他名声大振的孙子,其余的,都是小猫啊小猫。
余丫失落了一下,想起爷爷病重时那颤抖着起身要给自己拿西瓜时后悔的表情,又马上振作了:没事,可能回来的意义就是让我好好的珍惜你们,爱你们。能再见到健康的爷爷奶奶,年轻的哥哥,还有年轻的爸爸妈妈大哥大姐二姐三姐......这个福利,真好。
“奶奶--”隔着半腰高的围栏,余丫伸着脖子朝屋里喊。
“嗳。”余奶奶还是低着脑袋缝手套,直到一大块黑影罩在她前面,“咦,爷爷也回来啦?这么早啊。”
“哼,生儿子干什么用的,就知道叫我干活。”余爷爷白了余奶奶一眼,放下锄头到水井边洗手,“缝的什么手套,几个钱东西?!有这工夫还不如去厂里给大宝烧烧饭,尽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