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忽然就在一处湖边瞧见了阿思。
她正望着湖面发呆,裹着白色的雪貂斗篷,与座下通体乌黑的墨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吁……”
他急急唤停马,不想去打扰她,但终究还是打扰了。
阿思转头看来,不苟言笑,“太慢了。”
所以,她并不是在这儿发呆,而是在等他?
可,这是卫国的地界,她该知道此时若她走了,他未必能寻得到她!
从前逮到机会就跑的她,怎么会停下来等他?
三年的时间,到底改变了什么?
心口的不安,令他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应过来时,他竟已策马行至她身旁。
仓惶之下,只好点了点头,“寻常的马,追不上墨潭。”
“宫里没有这般辽阔的风景。”
她接着道,却显然不是一个话题。
修麟炀微愣,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一片辽阔的湖面。
寒冬之下,湖面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透明而寒冷。
湖的对岸,是几棵掉光了叶子的树,夕阳掠过树影,是血一般的红色。
这样的景致,到处都透着萧瑟,实在是算不上美景。
可她,像是从未见过一般。
如此痴迷。
宫里没有这样的风景。
他当然知道!
宫里只有高高的墙,冷漠的人。
皇宫,不过是用金银堆砌出来的囚笼罢了。
而他,将她丢在那个囚笼里,整整三年。
喉结不停的滚动,但终究,无话可说。
“走吧,时候不早了,我可不想睡在荒郊野外。”
她似乎是不愿与他多待,拉了墨潭的缰绳就走。
只是这一次,并未策马狂奔,而是缓缓前行。
修麟炀便也缓缓的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心口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揪着,又酸又痛。
到底是他负了她。
在得知婉清根本没病之后,他还是抵不过婉清的苦苦哀求,硬生生的拖了这三年才来接她。
看到她坐在孤星城的怀里,与孤星城那般亲密的样子,他真的差点就当场怄死!
便是此刻想起,都恨不得能立刻杀回去宰了孤星城那混蛋!
自顾自想着,不知何时,阿思再次停了下来。
只见她四处张望了一番,而后回头看他,“走错路了。”
三年,她已经不记得回郯国的路该怎么走了。
修麟炀这才反应过来,的确是走错了,而且走错了不止一段路,眼看着天色已经在暗下来,此刻回去只怕也追不上束风他们。
阿思已然翻身下马,“看来今晚注定是露宿荒野了。”一边说着,一边将墨潭栓了一旁的树上。
修麟炀紧跟着下马,“你在这儿坐会儿,我去寻些枯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