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结账的一天(4)
作者:洪山诗人      更新:2024-11-16 23:26      字数:6020
�因缘一到,一句话就悟了。”

  即使我刚才算是暂时有点打成一片的消息,那还早得很。即使真打成了一片,离最后桶底脱落,还有一个个的关。

  “所以用功的人到了无心的地步,还要破一重关,这一重关不破,还是不行的。古代有个禅和子讲,去年穷,还有卓锥之地,今年穷,穷到底,连卓锥之地也无。锥子虽小,但还是有。只要还有一点点东西牵系,就不行,因为那还是有心,还是有生死。到了连锥子这么一点东西都没有了,才算是到了无心的地步。当我们的功夫到了‘连卓锥之地也无’的地步,开悟就有了可能。”

  完全没有自我,刚才我还有个“我在发呆”的意识,所以,算不得什么。既然算不得什么,我的神经就松弛下来了,认真听法露师开示。

  “我们讲到细心用功夫,怎样才算细呢?要细到什么程度呢?这里我想讲一个公案:当年四祖到南京去,看到附近山上气色很好,就上去了,在那儿,他看到有个叫懒融(牛头法融)的禅师住茅棚,打坐的时候有只老虎给他看门。四祖见了这只老虎,心中一惊,懒融禅师就讲:‘还有这个啊!’四祖不作声,直接走进茅棚,在打坐的蒲团上写了一个‘佛’字,请懒融禅师坐,懒融禅师不敢坐。四祖就说:‘你也还有这个。’要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很有见地的,功夫都是用得很好的,他们之间谈禅话道,谈得很投机,也谈得很晚。”

  这个故事我听过了,但今天听来,有另外的意味。如果你把法师讲的故事,当成是专门针对自己讲的,就会产生新的联想。

  “茅棚里只有一个卧具,睡觉时,懒融禅师就把这个卧具让给四祖,自己就在蒲团上打坐。夜里,四祖睡在那里,打鼾打得不得了,搞得懒融禅师坐在那儿,定也定不下去。早晨起来,懒融禅师就批评四祖:‘哼!还四祖哩,昨天晚上打呼噜,打我的闲岔打得厉害!’四祖应道:‘我打你的闲岔,你还打我的闲岔哩!’‘我打你什么闲岔?’‘你把一只虱子摔在地上,断了一条腿,它叫了一夜,尽打我的闲岔!’想一想,用功夫用到细处,连虱子、蚂蚁叫,都能听到。各人想一想,你们有没有这个功夫?像四祖这样,才是真正的细心用功。四祖跑了一整天,辛苦得不得了,但他的心还在功夫上,一点没有离开、连睡觉时都在功夫上!所以我们修行人用功夫,要向祖师学习,光在静中用功是不行的,还要在动中用功,动中用功还不够。还要在睡梦中用功。不但在睡梦中用功,还要在睡梦中得到利益。”

  如果把我刚才那状态当成正确的方向,那么,保持那种状态,时间长了,岂不是独自生活很困难?没有大众的帮助,我就是个大傻子?

  “可见用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因为从无量劫以来,我们一直在造孽,一直在打妄想,现在要回光返照,找到自己的本来面目,大家想一想,这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吗?用功的人,如果没有一个惭愧心,没有一个恳切心,不能够念念都把心用在功夫上,要开悟谈何容易!所以,我再三再四跟各位讲,既抛家别子,出家了,就要好好用功,不要空过人身。好了,各位用功去。”

  这是他最后的句话了,我一直盯着他,他好像也没有看我的意思,眼神坚定地看着大众,但没有直接盯哪一个人,好像,各个人,与他的演讲无关。

  我们继续打坐,而法露师也沉默地打起坐来。当我眼帘下垂时,想回到刚才的发呆状态,却怎么也回不去了。

  我知道,此时千万不能荒废,我赶紧回忆当时的感受。那感受越熟悉,在记忆中越深刻,下一次就越有可能再次到来。

  当时没有自我催动的意识,是什么让我行进与停止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