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乱军丛中你都杀不了他,何况是在他的营里,你以为他还是刚来时候的那个手底下不足三百人的小小团练使嘛?”
他双手背在身后,紧绷着铁青色的脸,在屋里来回的踱步着,
走到桌案前时,习惯性的端起桌上的青花瓷茶盏就要往嘴里送,但是手掌刚刚碰到杯壁,就恼怒的将那整个茶盏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没用的东西!”
一旁的下人触到竹宗臣那竖起的眉毛下,一双被怒火灼红的眼睛射出的寒光时,哪还能不知道这茶水已经凉了,赶忙的也跪倒他的面前,连连的磕着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这也不怪他,竹宗臣在这怒火中烧的吼了宁儿快一盏茶的功夫,周围下人谁赶上前。
竹宗臣坐在太师椅上,长长的叹了口气,朝着地上跪着的二人一挥手,“你们俩都先下去吧,宁儿回教里去,再图后计吧!”
“是!教主!”
看着宁儿转身走出正厅,竹宗臣叫过了屏风后面躲着的一人,那人一身紫色长衫打扮,应声走上前来,朝着竹宗臣躬身作了个揖,
竹宗臣忙抬抬手,示意他坐到旁边,“朱先生,事已至此,我看就把递上去的升任名单里再加一个人吧。”
那名被唤作朱先生的中年男子面容微笑,应道:“竹大人的意思是,把安逸加在里面?大人打算委他个什么官职?”
竹宗臣放在桌案的手指轮番敲击着桌面,想了想说道:“把成都守备将官的位置给他吧。”
朱先生皱了皱眉头,对于竹宗臣的决策有些不解:“大人,这个官职委给他,就相当于把整个成都的绿营都交给他了,是不是有些过高了?”
“我已经收到徐公公的回函,王京里的事儿,已经打点的差不多了,在我动身去王京之前,不希望有任何把柄留在四川。既然安逸大难不死,那就让他帮我扫扫地好了,总不能再指望曾子仁那个蠢货吧。兵权的事儿,我们手里攥这个小指挥使,他成不了事儿的。”
朱先生思若恍然的点了点头,“大人的意思是?驱虎吞狼?”
竹宗臣摇了摇头,刚才还怒如火烧的眼睛里,这下又冷若冰霜,“朱先生高看他们了,顶多就是个鹬蚌相争,最后还得老夫这个渔翁来收拾残局。”
“大人,曾子仁求见!”
听门外传来的侍者的声音,
朱先生闻声起身拱手道:“那竹大人先忙,在下先行告退。”说着,他就拐了个弯儿,朝着正厅后门而去,
“先生慢走。”
竹宗臣拱手别过,然后清了清嗓子,朝着门外说道:“让他进来吧。”
“竹大人!”
曾子仁穿着一身黑色的棉布衣服,跪拜在厅堂中央,
他一改之前华丽锦袍的样子,腰间和头上纷纷札着两条白绫孝带,眼窝深陷,周围乌黑肿胀一片,脸色也很是苍白,全然没有了日前那光彩照人的少爷模样。
竹宗臣赶忙从座位上站起身,双手扶起里趴在地上的曾子仁,一脸心痛的说道:
“贤侄何以憔悴至此啊!”
曾子仁被他扶着慢慢站起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家父不幸为国捐躯,昨晚守灵一宿没睡,让大人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