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母后都是为了自己,但是母后也曾经私底下跟自己透露过,她真的很后悔,那个决定是她一辈子所做过最错误的一个决定。所以懂事的高瞻稷自打那之后很少在高影疏面前提起静国公,虽然自己也很想念自己那个许久未曾谋面的父亲。
“那我也给柳彪姜天浩一道旨意吧,巴尔科什湖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夏辽联军大获全胜,想必他们现在也在等撤军的旨意,让他们回京之前也去一趟蜀中吧,看静国公愿不愿意提前在年节前到京里来,也好磋商下欣太后入陵的事儿。”
高瞻稷这话说的很含蓄,但是高影疏听的明白。入陵的事有什么好磋商的?都是已经跟江如月商量妥了的,自己这皇儿不过是想借助这个机会,让柳彪和姜天浩把三年未至王京的静国公一起请来,跟她共度年节。
“如果他愿意的话”
高影疏抿了抿嘴,绛朱色的唇微微一动却又立刻恢复了平静。不过高瞻稷倒是看的清楚,那刚刚挂在自己母后脸上、稍纵即逝的一弯新月。
成都
静国公府
朱红的官轿在距离静国公府还有这大半条街的时候,就被轿子里的人叫停住了。撩开轿帘儿,探出个脑袋四处的望了望,好像在观察这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轿子外面皂衣小帽家丁模样的人看了看他,似乎明白这位探头探脑的爷心中所想,谄笑着凑上去低声道:“王爷,没事儿,咱们这次停的远,没有静国公府的人看见。”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轿子里面被唤作王爷的这位听到这话才松了口气,把脑袋缩了回去,然后迈开步子走了出来,一身的蟒袍玉带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便是当今蜀王。
“走吧,你们把轿子抬回去,阿振跟我走过去,不然让我爹看到我不骑马坐轿子,又要骂我骄奢了。”蜀王高瞻远朝着身后的轿夫摆了摆手,驱瘟神似的让他们速速离去,心里则又开始如往常一样埋怨起了自己堂堂一个蜀王居然不让坐轿子的奇怪规矩。
“王爷您来了。”
门房的小厮看到高瞻远迈上府门,赶紧笑脸迎了上去,引着他往府里走。
要说这大夏天底下,蜀王去了哪个国公府,不说十里相接但是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哪里有不亲自相迎的道理。但也只有在静国公府才有那么大的谱,堂堂蜀王来了居然连静国公的人影都见不到,却是个门房的小厮将蜀王引到府里去。而更加让人感到惊诧的是,这蜀王居然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只顾急匆匆往府里去,好像对于这个小厮级别的接待规格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也许是静国公府里的人见到朝中皇亲国戚阁老将军的机会比在王京里都多,蜀王刚走到院子中间,一个一身直缀深紫蜀锦长袍的公子哥儿看到高瞻远走过来,就毫不客气的从后面重重的一拍他的肩膀,“你怎么来了?”
这突然被从后面吓了一跳,就算是静国公府谱大,也让高瞻远心里冒出来三分无名火。不过等他转过脸来的时时候心中的火气却顿时消弭于无形,“哥?你今天不是要跟铭尹叔去城外军营练兵的吗?”
“本来是说要去练兵来着,但是接到天浩兄的书信,说是他们今天来蜀中,所以爹让我跟孟崎叔一起去城外迎一下,我这不是正要出门儿呢嘛。”
说完之后那公子哥儿看了看高瞻远,问道:“爹又不在府里,你跑到这儿干嘛来了?”
“爹不在?”
“是啊,早上跟着柳姨娘去了绛云楼了,怎么?你找他?”